瓊脂咬緊了牙。
她也是好人家出來的,隻因做了呂靖的外室,便沒了自由,什麼事都隻能聽呂靖的。
可她當初被呂靖收房時,便是不情願的,卻又無法反抗,當時想死的心都有了。偏偏呂靖為了名聲,連納她進門都不肯,又為了毀了江景楓的名聲,讓她到這麼個地方來給人添茶倒酒,她心裡又是恨又是怨。
若是因為維護東昌侯府,而被賣進了胭脂巷子,從此過上不是人的日子,那她情願将呂靖的事吐出來。
大不了被贖身後,她離開京城就是,再也不回來。
想到這兒,瓊脂磕了兩個頭,說道:“求公子饒奴家一次,奴家也是逼不得已才這麼做的。”
“你是承認東昌侯府指派你勾搭江公子了?”江碧桐眼風掃向她,冷冷的問道。
“是,東昌侯世子的确叫我這麼做。”
“你以前是什麼人?”虞珩眯着眼睛看向她。
若不是知根知底的,呂靖那麼謹慎的人,必不會讓外人辦這種事,隻有那種他可以控制和信任的人。
見自己的一切都被這幾位公子看穿,瓊脂也是沒了辦法,半癱在地上邊哭邊小聲回答:“奴家是去年秋天逃難來的京城,隻因在街邊賣包子時被東昌侯世子看中了,就叫他擄了去,做了他的外室。”
說起那不堪回首的過去,瓊脂滿臉痛苦。
江碧桐倒是沒想到這一點,接着問道:“然後呢,江公子又是怎麼一回事?”
“東昌侯世子丢了臉,便想着做個扣壞江公子一回,好歹能平複一下氣憤,便叫奴家裝成是臨香閣倒水的,先與江公子偶遇,他再找人引誘江公子來臨香閣還銀票,讓奴家适時的将贖身的事透露給他,等他給奴家贖了身,事情也就成了。”
這麼說來,便有幾分真了。
可直覺告訴江碧桐,眼前這女子還是沒說全部的實話。
“讓江公子贖了身就行?那他張羅了這麼一大圈,目的也太簡單了一些吧?江公子出身将門,又不缺這一千多的銀兩,随随便便就能為你贖了身,他此番安排有些讓人想不通。”
瓊脂咬了咬嘴唇,隻能又說:“是,東昌侯世子另有安排,叫奴家哄着他,讓他在京内給奴家一處房産,不論奴家做不做她的外室,東昌侯府都有辦法借由此事造謠,讓外人都知奴家是江公子的外室。有租賃的紙張為證,可證實院子的确是江公子安排的,屆時再叫奴家一口咬定是江公子脅迫奴家做的他外室,那他便洗不脫了。”
原來還藏着這麼一手!
江碧桐聽完,狠狠的喝了一杯茶,有些微熱的茶水熨平她心裡的怒火,這才能平心靜氣的繼續往下說。
“既然我知道了此事,那當然不能坐視不管,不如這樣,你随我走吧。”
瓊脂吃驚的擡起了頭來。
随這位公子走?那是要去哪?總不會是去什麼棗花村吧?
“你别怕,我給你贖了身後,你願意去哪就去哪,隻是有一點,你要跟我說實話。”江碧桐說:“我現在沒帶那麼些銀錢,待我回去取了,明晚便來贖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