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東西價值不菲,專治老夫人頭暈心悸的毛病。
服下藥,老太太單手撐着太陽穴,大口喘氣。
大半年沒犯病了,近來接連服了兩三顆藥丸,都是柳如依氣的。
老夫人虛汗直冒,好陣子,緩過神來,年方四十出頭,卻仿佛病入膏肓的遲暮之人,面上沒有一絲血色。
“夫人,您消消氣吧,這雪蓮養心丸所剩無幾,若是長此以往下去,怕是”
老嬷嬷欲言又止,老太太險些又背過氣去。
“造孽啊!真是造孽!”
前些時日,她還在佩服自己精于算計,對付柳如依還不是手拿把掐的?
可哪知,弄巧成拙,柳如依那賤骨頭,竟敢掏空大房,去貼補那個廢物!
“去去喚傾兒來,無論如何,去淺溪軒,将秘方讨來!”
侯府一時難不怕,若将京中貴人都得罪,日後謝鈞傾世襲罔替就更難了。
謝鈞傾本是不情願的,然而老夫人催得煩人,隻好硬着頭皮去往淺溪軒。
與他同行的,還有楚銀環。
二人剛去泛舟回來,楚銀環手握一朵含苞待放的荷花,步伐輕盈,全然沒将侯府的危機當回事。
當二人到淺溪軒外牆,正欲入月洞門,護衛卻擡起劍來,橫在他們跟前,“來者何人,所為何事!”
“大膽!在侯府,還想另起爐竈?睜大你的狗眼看清楚,我是小侯爺!”
護衛寸步不讓,猶似門神,“二夫人有吩咐,未經通報,就是老侯爺從棺材蓋裡爬出來,也不讓進!”
謝鈞傾氣的鼻子都歪了,“粗鄙!此乃侯府之地,不知尊卑為何物,叫柳如依出來!”
不等侍衛回禀,院子裡正監工造魚塘的柳如依已經聽見。
她晃晃悠悠地走出來,捧着魚食盒笑道,“侄子還曉得尊卑二字如何寫,真是難得。什麼時候,二房的事,輪得着你個小輩指指點點?”
謝鈞傾看到的柳如依,珠光寶氣,好似把天下最值錢的東西都佩戴在身。
楚銀環視線掃過柳如依脖間的墜子,眼皮直抽抽。
南海珍珠,極其稀有。
她竟編成了串珠,每一顆都有拇指兩個大!
“暴發戶!”楚銀環羨慕嫉妒恨的低罵,指甲都掐進了荷花杆裡。
柳如依兩步近前,手裡的魚食,冷不丁地往楚銀環臉上潑去。
“啊!你幹什麼啊?”
楚銀環尖叫着,抖着身上的魚食碎渣,柳如依冷着臉,“還沒進門,就敢對大嫂如此不敬,沒打你都算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