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裡的下人面面相觑,誰也不敢動。
親眼看着鬧劇,柳如依非但沒有半分驚慌,反而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趕我出去?”她好整以暇地撣了撣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塵,“大嫂,你可要想清楚了?”
她往前走了兩步,明明是笑着的,卻讓老太太心裡莫名發寒。
“這分家另過,我倒是樂得清靜,就是不知”
柳如依的目光輕飄飄地落在楚銀環依舊平坦的小腹上,聲音不大,卻字字清晰,“聖女這肚子,我瞧着是有了吧?”
“啧,真是經不住折騰。大婚才過一日,洞房都未曾圓,要是傳出去聖女珠胎暗結,你說,丢的是誰的臉?”
她頓了頓,笑意更深,“是他謝鈞傾的臉,是你們大房的臉,還是我們整個闵遠侯府的臉?”
此言一出,老太太的哭嚎聲戛然而止,像被掐住脖子的鴨子。
謝鈞傾的臉一陣紅一陣白,好看極了。
最先繃不住的,是躺在地上裝模作樣的楚銀環。
她可是天山聖女,清譽大過天,若是傳出未婚先孕的醜聞,她還怎麼在京城立足?
她猛地坐起身,幹咳兩聲,“我是摔到了骨頭,待會兒找師兄們診斷一番即可。”
楚銀環借坡下驢,柳如依卻不慣着她。
她挑了挑眉,攤開手,“既然大嫂這麼想我們分家,那就分吧,省得我瞧着你們礙眼。把我的置辦侯府的銀子一分不少地還給我,咱們今天就把文書立了。”
一提到錢,老太太立刻回過神來,叉着腰尖聲道:“銀子?什麼銀子!你吃我們侯府的,用我們侯府的,兩年下來早就沒了!”
“哦?”柳如依也不惱,“這麼說,大嫂是打算賴賬了?”
“你”
老太太正要繼續撒潑,月洞門外忽然傳來一個恭敬的聲音。
“請問,闵遠侯府哪位主事?在下是禮部尚書府的管事,奉夫人的命,前來提取上月定下的三百盒胭脂扣。”
尚書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