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柳如依話鋒一轉,笑吟吟地看着老太太。
她收起笑意,嬌媚的眼底皆是冷沉,“這生意,是我柳如依的,還是侯府大房的,可得說清楚了。我這人小氣,不喜歡替旁人做嫁衣。”
老太太心頭一緊,知道這是要割肉了。
她咬了咬牙,心在滴血,臉上卻不得不擠出笑容:“是你的,是你的!這胭脂扣本就是你帶來的,自然是你一個人的!”
“往後,這鋪子的所有營生,都歸你二房,大房絕不插手!”
死老太太何時有這麼好商談了?
柳如依又搖了搖扇子,“口說無憑,還請大嫂立個字據,白紙黑字,清清楚楚。省得日後,又有什麼說不清的。”
“你!”謝鈞傾氣地跳腳,這簡直是趁火打劫!
柳如依眼皮都沒擡一下,隻是看着王管事,淡淡道:“王管事,您看這”
“立!馬上立!”王管事生怕生意黃了,到時候人頭不保。
他立刻催促道,“老夫人,您就快應下吧!尚書府還等着要貨呢!到時候别說是我了,你們侯府就擔得起這罪名嗎?”
“又言,這小侯爺的仕途可是頂重要的啊!”
王管事得尚書夫人多年提拔,早就練就了一身本事,人精中的人精。
毫不猶豫地看出了柳如依的籌劃,站在了她這邊。
老太太被逼到絕境,隻覺得一陣天旋地轉,差點沒背過氣去。
她狠狠地瞪了柳如依一眼,那眼神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剝。
可最終,還是從牙縫裡迸出一個字:“好!”
巧織很快取來了筆墨紙硯,柳如依親自拟了文書,看着老太太顫抖着手按下手印,這才滿意地将文書折好,遞給巧織收着。
“王管事,三日後,靜候佳音。”
“好好好!那老奴就告辭了!”王管事心滿意足地走了,連看都不看一眼身後面如死灰的大房。
晃着手上的文書,柳如依看都懶得多看他們一眼。
她轉身帶着巧織,無視楚銀環和謝鈞傾的怒意,步履輕快地回了院子。
一進淺溪軒,那股子壓抑的氣氛便被隔絕在外。
魚塘裡,錦鯉正悠閑地甩着尾巴,廚娘已經把幾樣精緻的涼菜擺上了石桌。
謝雲峥坐在水榭下的輪椅上,手裡捧着一卷書,目光卻落在院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