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手我的手啊”謝鈞傾涕淚橫流,聲音破碎不堪,“廢了徹底廢了”
高個子弟子臉色慘白,試圖用冰雪繼續敷在他的肩頭,延緩那枯槁之勢,但收效甚微。
“紅顔枯骨”的毒性太過霸道,一旦發作,非人力可阻。
“閉嘴!嚎什麼嚎!”楚銀環被他的哭聲吵得心煩意亂,恐懼轉化為暴躁,尖聲罵道,“不過是廢一隻手!又死不了人!再嚎我就把你另一隻手也剁了!”
謝鈞傾被她一吓,哭聲噎在喉嚨裡,隻剩下壓抑的、痛苦的抽噎。
就在這時,窗外傳來幾聲極有規律的鳥鳴。
高個子弟子猛地擡頭,側耳細聽,臉上閃過一絲驚疑不定。
“是是師門的暗号!”他猛地站起身,沖到窗邊,小心翼翼推開一條縫隙朝外望去。
夜色沉沉,風雪依舊,看不到半個人影。
但那獨特的鳥鳴聲又響了幾下。
高個子弟子臉色變幻不定,回頭看了一眼狀若瘋魔的楚銀環和奄奄一息的謝鈞傾,一咬牙,低聲道:“師妹,我出去看看!可能是掌教真人派人來聯絡了!”
聽到“掌教”二字,楚銀環死寂的眼中猛地迸發出一絲光亮,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稻草:“對!掌教!快!快去!一定是皇帝皇帝那邊得手了!掌教派人來接應我們了!快去問問!”
高個子弟子點點頭,謹慎地推開後窗,身形一閃,融入風雪之中。
楚銀環焦躁不安地在屋裡踱步,時不時看向窗外,又嫌惡地瞥一眼地上的謝鈞傾。
時間過得極慢。
不知過了多久,後窗再次被推開,高個子弟子帶着一身寒氣跳了進來,臉色卻比出去時更加難看,甚至帶着一絲驚慌。
“怎麼樣?是掌教的人嗎?皇帝是不是死了?”楚銀環迫不及待地撲上去抓住他的胳膊追問。
高個子弟子嘴唇哆嗦了一下,眼神躲閃:“師妹外面,外面沒有任何人。”
“那暗号呢?”楚銀環尖叫。
“暗号是響了,但沒人接應。我循着聲音找過去,隻隻在牆根下發現了這個!”他攤開手,掌心躺着一枚小巧的、刻着天山雪蓮紋樣的玄鐵令牌——正是楚銀環之前讓心腹弟子用信隼送回天山求援的那塊聖女令!
令牌上,沾染着些許已經凍僵的、暗褐色的血迹。
楚銀環瞳孔驟然收縮,一把搶過令牌,手指顫抖地摩挲着上面的血迹,聲音發顫:“這這是什麼?送令牌的人呢?”
高個子弟子艱難地咽了口唾沫,聲音幹澀:“找不到人隻有這令牌,被扔在雪地裡。師妹恐怕恐怕我們送回天山的求援信出事了!掌教那邊或許根本就沒收到!或者收到了,但”
但他不敢說下去。
但楚銀環已經明白了。
或者收到了,但掌教放棄了他們!
這帶着血的令牌,就是最冰冷殘酷的回應!
最後一絲希望徹底破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