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嘛,現在誰不誇王妃一句深明大義,智勇雙全?聽說攝政王寶貝着呢。”
他們的閑聊,一字不落地飄進了相鄰的兩個牢房。
隔着厚厚的牆壁,楚銀環瘋癫的笑聲戛然而止。
她臉上的肌肉扭曲着,原本高傲的神情凝固成一個古怪的表情。
“不可能這不可能”她喃喃自語,随即尖叫起來,“騙子!你們都是騙子!她死了!我親眼看到她的頭顱!她怎麼可能還活着!”
“柳如依!你這個毒婦!你不得好死!我詛咒你!我詛咒你生生世世”
怨毒的咒罵回蕩在空蕩的地牢裡,卻隻換來獄卒不耐煩的呵斥:“吵什麼吵!再嚎就給你堵上嘴!”
隔壁牢房,謝鈞傾蜷縮在角落的稻草堆裡。
他那隻被“紅顔枯骨”廢掉的右臂,如今隻剩下一截幹癟的骨頭,用破布随意包裹着。
當獄卒的交談傳進耳朵時,他沒有任何反應,隻是呆呆地坐着。
柳如依沒死。
他拼上一切,親手“毒殺”的女人,沒死。
他所做的一切,都成了一個笑話。
他不是什麼撥亂反正的小侯爺,他隻是一個被柳如依玩弄于股掌之上的棋子,一個親手把刀遞給敵人,捅向自己家人的蠢貨。
無盡的悔恨,将他徹底淹沒。他的精神世界裡,那根緊繃的弦,終于斷了。
他不再哭,也不再鬧,隻是那麼坐着,雙眼空洞,陷入一片混沌。
與福安堂的死寂和地牢的癫狂不同,墨韻閣燈火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