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織忍不住說道:“他們分明是串通好的。昨日還派人來送了重禮,今日就變了卦。外面已經有閑話傳出來,說”
“說什麼?”
“說夫人您商女本性,即便貴為護國夫人,也隻想着斂财,與朝廷重臣争利,失了體統。”
柳如依合上賬冊。
她不意外。
一個新的勢力崛起,必然會觸動舊有格局的利益。那些盤踞京城多年的老牌世家和皇商,習慣了高高在上,自然容不得一個曾經被他們看不起的商女,如今騎在他們頭上。
“巧織,去查一下,工部今年的水利預算是多少,用在了哪裡。還有,京畿附近有多少畝官田因為灌溉不力而荒廢。”
巧織愣了一下,不明白為何突然問起這個。
“是,奴婢馬上去辦。”
京城西郊,一處雅緻的園林内,幾位衣着華貴的老者正在品茶。為首的正是陳記綢緞莊的東家,陳望。
“一個女人,靠着攝政王得了些許名頭,就真以為自己能攪動乾坤了?‘護國’二字,也是她配得上的?”
說話的是孫家珠寶行的孫掌櫃,他端起茶杯,撇了撇茶葉沫。
“不錯。我等祖上随太-祖皇帝打天下,為朝廷效力百年,才有了今日的基業。她一個柳家的女兒,不過十數年光景,就想與我等平起平坐?”
另一位姓趙的糧商附和道。
陳望慢悠悠地放下茶盞,“她那個‘江南憶’,如今風頭太盛。再讓她發展下去,京城的生意,怕是沒有我們說話的份了。”
“陳兄說的是。我們已經照您的意思,把單子都撤了,就是要給她個下馬威。讓她明白,離了我們這些世家,她的‘江南憶’什麼都不是。”孫掌櫃說道。
陳望微微點頭,“這隻是第一步。下一步,就是讓全京城的人都看看,一個滿身銅臭的商女,不配坐在那個位置上。‘護國夫人’?她護的,是她自己的錢袋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