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長大了，懂得體恤臣子了。”太後欣慰地摸了摸小皇帝的頭，随即話鋒一轉，“不過，皇上也要自己學着處理政務才是。總讓皇叔一人擔着，終究不是長久之計。哀家覺得，王爺也該多歇歇了。”
這句話，就是一把藏在棉花裡的刀子了。
謝雲峥面色不變：“太後娘娘說的是。臣一直都在教導皇上，皇上聰慧，假以時日，必成一代明君。”
他既不反駁，也不應承，把話題又推回了小皇帝身上。
太後看了他一眼，沒再繼續這個話題，轉而望向柳如依。
“這位，便是新冊封的護國夫人吧？”她的審視不帶任何情緒，卻讓人感覺渾身不自在。
“是，臣妾柳如依。”
“真是年輕有為。”太後點了點頭，“哀家聽說了，這次幽州大捷，夫人籌措軍饷，查出内鬼，功不可沒。皇上封你為護國夫人，是你的福氣，也是皇恩浩蕩。”
“臣妾不敢居功，一切都是為了皇上，為了大周。”柳如依垂首應答。
“好一個為了大周。”太後笑了笑，這笑意卻未達眼底，“哀家聽說，夫人名下還有一個‘護國商會’？倒是新奇，商會也能冠以‘護國’之名。想來，這商會賺來的銀兩，都是要盡數歸于國庫，為我大周添磚加瓦的吧？”
問話尖銳，直指核心。
這是在質疑柳如依借“護國”之名為自己斂财。
小皇帝捏着糕點的手緊了一下，正要開口。
柳如依卻搶先一步，站起身，再次躬身行禮。
“太後娘娘明鑒。護國商會自成立之初，便以利國利民為宗旨。前不久，商會剛與工部達成協議，出資五十萬兩，修繕京畿水利，此舉便是為了讓荒地變良田，增國庫之稅收，安天下之萬民。”
她頓了頓，繼續說道：“臣妾一介商女，蒙皇上與王爺不棄，方有今日。臣妾所能做的，便是盡己所能，讓這商路通達，财源廣進，以充盈國庫，讓皇上再無後顧之憂。”
“至于太後娘娘所言的貢品，”柳如依擡起頭，臉上帶着淺淡的笑意，“臣妾正有此意。江南新到了一批極為難得的雲錦，還有南海進貢的珍珠，臣妾想着，正好可以為太後娘娘和宮中添置些新衣物。不日，便會整理好，親自送到慈甯宮來，還請太後娘～娘屆時不要嫌棄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