戶部主事張謙,在城南的酒樓宴請了工部郎中趙顯。
大理寺少卿的夫人,給翰林院侍讀的母親送去了一份壽禮。
看似都是尋常的人情往來,但這些名字背後,都有一個共同的身份。
他們都曾或多或少依附于安陽伯。
“他們很不安。”柳如依将冊子放到桌上。
“不安分的,不止是他們。”謝雲峥的聲音很平淡,他正看着牆上的大周疆域圖。
蘇長運補充道:“城中幾家老牌的錢莊,最近的銀錢流動也變得頻繁。有幾筆大額的銀子,被悄悄從京城轉了出去,去向不明。”
柳如依看向謝雲峥:“他們在轉移家産,做最壞的打算。”
“不。”謝雲峥終于從地圖上收回視線,走到書案前,“他們在抱團取暖,同時也在試探。”
“試探我們的底線?”
“他們想看看,拔除了安陽伯這顆大樹,我是否會繼續清理下面的藤蔓。如果我按兵不動,他們就會安心。如果我動作太大,他們就會聯合起來,制造麻煩。”
柳如依的手指在名冊上輕輕敲擊。
“安陽伯府留下的産業和位置太多了,這是一塊肥肉,誰都想咬一口。可他們又怕被這塊肥肉裡的鈎子紮到嘴。”
“所以,我們需要給他們一個明确的信号。”謝雲峥說。
“什麼信号?”
“讓他們自己動起來。”
書房裡安靜下來,隻有燭火偶爾發出的輕微爆裂聲。
柳如依很快領會了他的意圖。
“你想放出一個誘餌?”
“沒錯。”謝雲峥的計劃已經成型,“安陽伯在京郊有一處皇莊,是先帝賞賜地,每年産出頗豐。這塊地方,按律應該收歸國庫。”
“但你可以不這麼做。”柳如依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