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金桂說話的語氣仿佛隻是問宋妙清要兩塊錢一般。
宋妙清沉默片刻,周帆給她的離婚補償是五十萬,傅夫人給了她一百萬,看似很多,可徐金桂一下就要拿走三十萬,再加上以後生活裡又要花錢,為了長久之計說不定還要投資創業,這錢怎麼都是不夠花的。
她難免肉疼,臉上流露出一絲遲疑。
徐金桂見狀,立刻發難,“死丫頭你到底啥意思!那可是你親爹,你要是沒錢就去問周帆要啊!”
“上次和你說了,離婚了。”宋妙清垂眼,淡淡地說。
下一秒,徐金桂一個巴掌扇了過來,她尖叫着跳腳,聲音響徹客廳,把正在喝奶茶的宋承龍都吓了一跳,“我不是告訴你不能和他離婚嗎!好不容易到手的金龜婿說沒就沒了!周帆沒了,我們家以後哪來的錢花?”
眼見徐金桂又要來扯她頭發,宋妙清擡手擋住,眼神微冷,“錢的事我會想辦法解決,離婚的時候周帆給了我五十萬補償款,我先把那二十萬轉給你。”
徐金桂還想作妖,一擡頭就對上宋妙清深暗的眼神。她對這個女兒最為了解,從小到大都沒脾氣,是個實打實的軟柿子,可現在怎麼會露出這樣的眼神呢。
再一晃眼,宋妙清已經低下了頭,仿佛剛才的一切都隻是徐金桂的錯覺。
徐金桂看着宋妙清轉了錢,目的達成後莫名心虛,裝模做樣地清了清嗓子,“這還差不多,你要是早點轉,我就不說那麼多難聽的話了,還傷了我們母女倆的感情。”
宋妙清聽了隻想笑,傷了母女情?從她記事起,就得伺候宋山那個嗜賭成性的酒鬼,又要被徐金桂使喚幹活,挑糞、喂雞、砍柴,她那年才六歲,在寒冬臘月裡去河邊洗全家人的衣服,隻是因為歇了五分鐘,就被趕來的徐金桂一腳踹進河裡,險些凍死。
她在宋家過得水深火熱,是有老師來鄉下支教,村支書強制要求每戶适齡的孩子去上學,宋妙清才有了讀書的機會。也就是在那時,她找到了或許能改變命運的路。
但徐金桂壓根不想給她錢上學,認為女人就該一輩子伺候老公,在家裡洗衣服做飯,所以宋妙清隻能一邊幹活,一邊打工掙錢,靠着優異的成績一路報送。在她考上名牌大學那天,徐金桂問她的第一句話居然是:“你去了大城市,應該就能釣到更有錢的男人了吧。”
徐金桂的這樣的人,也配當母親嗎?
可哪怕心裡再恨,宋妙清此刻也沒有多說什麼,隻是随意提起,“小龍後天是不是還要上學?”
宋家的老房子在鄉下,坐動車來回都要十個小時。徐金桂最盼着小兒子有出息,可不會耽誤宋承龍學業。
徐金桂點頭之後,慢悠悠地補充了句,“你也說了是後天才上學,所以我準備在你這住一晚上再走。”
說完,她便開始旁若無人地收拾行李,甚至把換洗的衣物都拿了出來。
“媽,我熱死了。”宋承龍這時在旁邊嘀咕。
徐金桂聽到這話,一邊給宋承龍扇風,一邊幫他脫衣服。
猝不及防看到那一層白花花的大肚腩,文玉被惡心得說不出話來,轉頭看到宋妙清微微抽搐的眼角,她心一橫,小聲到好友耳邊嘀咕道,“今天我也留下來陪你,省得這對奇葩折騰你。”
宋妙清知道今晚是怎麼也躲不過了,認命地提醒,“你做好心理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