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凝滞一瞬,在宋妙清有些局促的時候,女孩卻把手機還給了她,随後打了個哈欠,一聲不吭地抱着兔子玩偶躺了下來。
半晌後,房内響起傅青雉略顯沉悶的聲音,“唱歌給我聽,我就不告訴爸爸。”
宋妙清一愣,輕笑過後,唱起了昨天那首熟悉的曲子。
随着傅青雉的呼吸聲逐漸均勻,宋妙清也蹑手蹑腳地走了出去。
被昨天的插曲影響,她下意識回頭掃視一圈身後,沒發現有人站着,這才安了心。
今天工作不忙,她樂得清閑,心情也不錯,輕哼着歌往樓下走。
傅家中央大廳往左走是飯廳,飯廳再向左才是她的房間,宋妙清路過,語氣輕松地嘟囔,“還好今天沒人在黑燈瞎火裡吓我了。”
話音剛落,耳邊突然響起一聲茶盞叩桌的輕響。
宋妙清腳步一頓,遲疑地轉身,瞥見昏黃光影裡的那道熟悉身影,扯起一抹讪笑,“傅、傅先生,您怎麼這麼晚還在飯廳坐着呢?”
她嘴上這麼說,卻腹诽着,這傅從聞總是夜半三更出現在讓人想不到的地方,跟個鬼似的。
男人從陰影裡起身,露出一雙淡漠的眼。
他剛應酬完回來,喝了點酒,想着在飯廳坐一會兒,等孫叔給他煮碗醒酒茶,沒想到屁股還沒坐熱,就聽到女人嘀嘀咕咕地路過,話裡話外的意思,倒像是在偷偷怪他昨晚吓到她了。
面上恭敬,私底下卻這麼多話。
見傅從聞不說話,宋妙清暗道不好,連忙跑到男人旁邊想解釋,卻聞到了一股淡淡的酒味,“您喝酒了?”
還不等傅從聞回答,宋妙清又小心翼翼地問,“需要我去給您煮點醒酒湯嗎?喝了酒直接睡覺的話,可能會頭疼。”
女人的聲音輕柔,谄媚中帶着一絲關切。
傅從聞垂眸,聲音很涼,“不用。”
真是個悶葫蘆,宋妙清眼瞅着男人一副不想和她多說的模樣,在心裡歎了口氣,她也不是個愛說話的性子,偏偏傅從聞是她的雇主,她總不能讓話落到地上,于是又象征性地問了句,“那、那您餓嗎?我給您做份夜宵。”
原本以為傅從聞還會拒絕,可他沉寂半晌,竟然點了點頭。
宋妙清如獲大赦,連忙竄進了廚房。
晚上飲食不宜油膩,所以宋妙清挑選一番食材後,還是選擇做了一碗蘇式紅湯面,筋道的細面浸在鮮美的淡褐色湯汁裡,最上面蓋了澆頭,玉米筍配上雪白雞絲,加了簇蟲草菇,看上去格外誘人。
宋妙清把面端到桌上,又倒來一杯溫水,臉上挂笑,“傅先生,您嘗嘗。”
男人挑了挑眉,拿起筷子,慢條斯理地吃起來。
他的皮膚很白,一雙手骨節修長,手背上透出交錯的青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