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辦公室已經亂成一鍋粥了。
傅從聞站起來的時候撞亂了桌上的文件和資料,地上灑滿番茄汁和炖肉,已經弄髒了灰色的地毯,更别說他的西裝,沾染着濃濃的菜味,那叫一個慘不忍睹。
她明顯感受到傅從聞的情緒不對勁,生怕被當成出氣筒,連忙想解決辦法,“傅先生,這附近有商場嗎?要不我先給您買一身換洗的西裝回來。”
宋妙清說着,見他褲子上還有些湯汁殘渣,便想擦幹淨,可沒想到傅從聞的西裝褲材質偏滑,她一個用力,手腕順着蹭到了男人的腿。
一聲悶哼,吓得宋妙清後仰着摔倒,面紅耳赤地道歉,“對不起、對不起,傅先生我不是故意的,我現在馬上走,實在對不起。”
完蛋了,各種意義上的完蛋了,這回可能真的要卷鋪蓋走人了。
她不敢直起身子,坐在地上就差給傅從聞磕頭。
“不用,在這等着。”可半晌過後,傅從聞隻說了這一句,随後轉身朝辦公室左邊的牆壁處走去。
宋妙清小心翼翼地擡頭,看見那面牆被他推開,露出裡頭衣帽間的全貌,滿櫃子的西裝皮鞋和領帶,想來就是為了應對這種突發狀況。
見傅從聞離開,她這才松一口氣,又看了眼握毛巾的手,一陣又一陣的臊意烘着臉頰。
等了十分鐘,傅從聞才從裡頭走出來,他新換了身純黑西裝,手裡拿着一條深紅條紋領帶。男人身形颀長,寬肩細腰,宋妙清隻在那些走秀的模特身上見到過這麼好的比例。
這西裝就該他穿。
見宋妙清盯着他發愣,傅從聞眼底劃過一絲暗色,語聲平淡,“你還坐在地上幹什麼?”
一句話,讓地上的人蹭地站起來了。宋妙清拍了拍屁股底下的灰,剛擡臉就差點貼上一條領帶,她疑惑地看着傅從聞,“傅先生?”
“幫我打領帶。”
宋妙清連忙接過,她從前沒少給周帆打領帶,手法已經是十分熟悉,領帶微微褶皺,冰涼中卻殘留着他皮膚暖過的溫度。
兩人身量差得不少,宋妙清靠近兩步,發現她得踮腳才能把領帶從傅從聞頸後繞過,鼻尖的木質柑橘香味愈發濃厚。
意識到這種距離的微妙,宋妙清心下局促,卻依舊娴熟地擡手套好領帶,交叉、寬端窄端纏繞、穿插、拉緊
指尖不經意掠過男人喉結下方那片溫熱的突起,那生命的搏動和宋妙清擂鼓般的心跳交錯。她打完領帶後,迅速後退半步,“傅先生,您看看還滿意嗎?”
“挺好的。”傅從聞垂眸,恰巧看見那素白雙手撤開的殘影。她的手不像尋常夫人小姐那樣細嫩,反倒生着大大小小的繭子和疤痕。
從先前的資料上看到,她似乎在前夫家裡過得不好。
不知是不是宋妙清的錯覺,她忽然覺得傅從聞的表情沒那麼冷了。
宋妙清奔波許久連飯都沒吃上,肚子實在忍不住,竟然在這會兒不合時宜發出了一聲“咕噜噜”的輕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