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霧彌漫中,宋妙清努力辨認着水管走向,爆裂點位于支管,而總閥應該在靠近牆根的主管道上。她讓站在一旁的傭人從倉庫裡拿來扳手、管鉗、生料帶、各種型号的接頭和備用軟管,随後在衆人震驚的眼神裡,深一腳淺一腳地跑了過去。
嵌入式的銅閥門有些生鏽,宋妙清将身體重心完全壓上,單腳踩住濕滑的閥柄,“嘎吱——”一聲,令人牙酸的金屬摩擦聲響起,水勢減弱,她迅速展開吸水抹布按在裂口處,最後用紮帶将抹布牢牢圈在外面。
做完這一切,宋妙清甩了甩身上的水,朝身後已經看呆了的人笑道,“我隻能暫時控制水勢,這個閥門有些鏽了,待會兒讓專業的人來替換掉吧。”
這幕場景,被遠在二樓窗戶口的傅夫人看得一清二楚。
等宋妙清剛換好幹爽衣服後,她立刻就被叫過去了。一進門,便對上一大一小崇拜的眼神,傅夫人一把握住她的手,“小宋你怎麼什麼都會啊!青雉本來因為做噩夢哭個不停,轉頭看到你在花園修水管,看着看着居然也不哭了。”
傅夫人越看她越滿意,想拉着說幾句體己話,卻有個仆人慌慌忙忙地跑了進來。
“怎麼了這麼着急?”傅夫人有些疑惑。
那傭人擡頭,瞄了一眼宋妙清,繼續道,“對門的于太太說她家水管也有些不好了,恰巧碰上修理工沒上班,剛剛知道宋小姐會修水管,所以想來借個人。”
“不借。”傅夫人直接拒絕,這把宋妙清喊過去不就是給他們打白工嗎?她可舍不得。
但宋妙清卻考慮到了别的方面,她勸道,“夫人,我就過去幫忙看看能不能修,這也不是什麼麻煩事兒。我要是不去了,人家反倒會說我們傅家小氣,連個保姆都不肯外借。”
宋妙清說得也有道理,傅夫人思考一番,最後歎了口氣,“那你去吧,辛苦你了。”
可傅夫人不知道的是,宋妙清這一走,足足走了有大半天,甚至連宋妙清本人都沒有預料到這件事。
她剛跑去修于家的水管,恰巧碰上從于家麻将室走出來的其他太太,太太們圍在旁邊看,紛紛誇她能幹,又得知宋妙清是傅家來的,一時間都說起自家房子裡哪處地方壞了,想讓宋妙清去修。
看似是想找宋妙清幫忙,實則隻是想借機和傅家攀上點關系罷了。要知道傅老爺已經退休,傅夫人又不是個愛交際的主兒,親水灣區最近都在傳傅夫人偏愛一個新來的年輕保姆,大概率就是眼下的宋妙清了。
宋妙清幹完于家的活就被喊到王家,前腳剛從王家出來,姓嚴的那家又來找,她嘴甜會說話,從中午幹到傍晚,不僅沒有惹惱任何一戶人家,還得到了清一色的好評。
傅夫人人在家中坐,等了半天等來這些消息的時候甚至都有些傻眼了。
老孫這回真是撿了個香饽饽回來啊,幹啥都會,人人都喜歡,她以後可得把小宋護緊點,不能讓别家拐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