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荒謬的猜測,怎麼可能偏偏這麼巧,兩個因素加在一起突然出事。
傅從聞是這麼想的,可手卻相反地摸上了門把手。門沒有鎖,一擰就開了。就在房門打開的那一刻,一陣淩亂的腳步聲響起,“等等、别!”
女人逆着光跑過來,旗袍後面的拉鍊沒拉,兩片袖子有些松垮地挂在肩上,随着她的動作甚至能看到流暢的腰線,房間内開着燈,所以能看得很清楚,宋妙清的腰上有一道很長的疤,幾乎貫穿了肋骨到盆骨的那段距離,看上去有些猙獰。
旁邊的傭人聽到動靜,也想探出頭來,卻被傅從聞面無表情地按了回去,他迅速地收回視線,把首飾盒放到地上,随後“砰”地一聲關上了門。
“你先下去吧。”在門後響起悉悉索索的聲音後,傅從聞給了一旁傭人一個眼神,後者捂住腦袋,雲裡霧裡地走了。
而門後的宋妙清拽着旗袍,有些慌張地換回了原來的工作服,查看了盒子裡面的東西,最後才把首飾盒放到桌子上,懊惱地開始平複情緒。
她在浴室準備洗澡,水聲蓋過了敲門聲,脫衣服脫到一半,連滾帶爬地跑去阻止,在看到門縫裡傅從聞的臉時,她幾乎是下意識喊了出來。
好在他沒進來。
宋妙清努力控制着有些急促的呼吸,她發誓,以後不管幹什麼都會鎖門,再忘記鎖門她就是狗。
想着門外還有人在等着,宋妙清哪怕再尴尬,還是在五分鐘後打開房門,把傅從聞迎了進來。她擡起頭,努力揚起笑容,“傅先生,你怎麼親自來送首飾了。”
傅從聞看着她臉上略顯牽強的笑,淡淡道,“順路。”他說完,腦子裡不斷回想着宋妙清腰上長得吓人的傷口。
他頓了一下,還是選擇問,“腰上的傷哪來的?”
宋妙清微愣,原本已經被刻意藏在心底的回憶浮現,她其實并不想回答這個問題,話裡話外都透着遮掩的意味,“小時候不懂事,不小心被家門口的石欄刮了一下。”
嗓音溫軟猶豫,卻明顯有些不願意。
她撒謊了。
既然她不想說,那傅從聞也不會追問,他從來不做這種事,也沒有人能讓他做這種事。
房間内寂靜一瞬,剛進來站了幾分鐘的男人唇齒間溢出聲極輕的冷笑,随後打開門離開了。
他站的地方還沒熱乎。
宋妙清反應過來後,抱着手裡的旗袍,歎了口氣。
尴尬的明明是她,這位祖宗又生什麼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