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綏之出言打斷:“上前禀報。”
來了,四字口癖。
林醒醒在心裡默默吐槽後,挪着步子走到燕綏之身邊。之前兩人距離很遠她還不覺得,湊近一看,這人真的好高啊。
她要說點耳語,還要努力踮腳。
看到她的舉動,燕綏之俯身。雖然神情冷淡,但也方便她講話了。
林醒醒湊過去:“棺材裡是我娘留給我的嫁妝,十箱金條。若不用棺材運,我沒辦法把金條帶出尚書府。
我謊稱擡棺送命,向全城證明我嫁給王爺的決心,好讓我爹娘放松警惕。
隻要我嫁過來了,在王爺的庇護下,想必我爹娘是沒辦法再要回那些金條了。”
這倒不是假話,原身的母親為原身考慮諸多。當年嫁過來時,她便在女兒屋内的床下做了暗室,藏了十箱黃金。
又為了掩過尚書府的耳目,以重金給女兒打造拔步床吸引所有人的注意,以此藏匿黃金。
果然,溫婉兒隻注意到那台拔步床,沒想到床下還藏着秘密。
林醒醒用棺沖煞時,也想着利用這驚世駭俗的一幕做遮掩,将金條帶走。
林醒醒說得懇切,燕綏之挑眉。他看向對方:“你不怕我扣了你的金條,把你趕走?”
“王爺若是貪财,便不會将我阻于府門之外。”林醒醒說。
這話來得突兀,燕綏之反問:“這是何意?”
林醒醒聲音更輕:“若王爺貪财重名,聖上自然能放心你,也不會指我為妻。”
對上那雙坦然的杏眼,燕綏之怔愣一瞬。
如果她真的帶着聖上的任務而來,那她也是個聰明人,不會把證據留在自己身上和棺材裡。
而且,一個人的眼神做不了假。燕綏之決定信她一次。
他轉過頭,吩咐侍衛燕南:“過去開棺。”
燕南頂着一張小黑臉,表情嚴肅點了點頭。
棺材蓋被打開,周圍人發出了整齊的抽氣聲。
黃澄澄的金條鋪滿了棺材,連跪在一旁的喜娘都不顧禮節、爬到棺材旁伸長了脖子。
看完後,她破口大罵:“好你個賤丫頭,居然偷尚書府的金子!看我不立刻禀了大娘子,抽死你這個賤皮子。”
喜娘又膝行到燕綏之跟前:“王爺,這是尚書府的财産,不能被這内賊偷了去!”
林醒醒不為所動,看了眼身側的燕綏之。
雖然她的臉被遮了一半,但燕綏之覺得那雙眼睛靈得很。那雙杏眼似乎在說:“你看吧,尚書府的人就等着棺材被攔在門外好截胡呢。”
燕綏之點了點頭,看向身側府兵:“内賊難防,殺了便是。”
喜娘面色驚中帶喜,斑斓到像是開了染坊。她不敢相信,自己一席話竟然動搖了王爺,甚至要殺了那個賤丫頭。
可下一秒,寒芒在她面前閃過。喜娘隻覺得喉頭一癢,想咳嗽又咳不出來,一股鮮血自喉間噴湧而出。
她抽搐了幾下,然後就不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