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林醒醒也不在乎,兩人無聲地對峙了一陣,真守還是摘掉了自己的高帽。解開上衣扣子的時候,他的手指輕顫了顫。
真守除掉了外衣後,僅剩一套輕薄的亵衣。
林醒醒本來不以為意,但一陣風來,吹得那衣衫貼在了他的身軀上,露出了不錯的身形,恰好是她喜歡的薄肌體型。
再配上那張玉面狐狸的臉,嘴唇上還沾着一絲未幹的血迹,這模樣美不勝收啊。
林醒醒多少沒忍住,吹了個聲音不小的口哨。等她意識到的時候,就對上了燕綏之懷疑的眼神。
燕綏之用唇形無聲地問:“你在幹什麼?”
林醒醒很大方地用氣音回應:“羞辱他。”
燕綏之:
這是堂而皇之地把他當傻子呢?他混在軍營裡,那些小兵痞對着女子怎麼吹口哨,他還是見過的。
隻是他沒見過,居然有一名女子對着一個差點要了她命的男子這麼吹口哨的。
她完全不知道燕綏之的心理活動,她隻覺得看着敵人露出脆弱又堅強的表情心情特别好。
她背着手踱步走到真守跟前,笑得愈發燦爛了。
真守被她笑得發毛,從牙縫中擠出了幾個字:“你要幹嘛?”
林醒醒也不說話,就是緩緩地圍着他走了一圈。
她邊走邊感慨,可惜了,明明長了一副她喜歡的皮囊,結果是個黑心又傲慢的敵方陰陽師。
林醒醒也不說話,就這麼看着他。真守幾乎要被她看出一身的雞皮疙瘩時,林醒醒終于開口了:“跪下,道歉。”
林醒醒看他的眼神就像是看狗一樣,本就心高氣傲的真守被看得越發憤怒。
這女子容貌平平,皮膚黝黑,就一雙眼睛還算漂亮。如此平庸的貨色,居然還敢用這樣的眼神看他?放在平常,他早就指揮式神将她扔進水潭裡淹死。
但他偏偏不能發作,因為他和皇帝早有約定,今日必須按皇帝的命令行事。
他滿腹怒氣,眼眸裡的金光越發明顯。林醒醒看得啧啧稱奇,此時側方傳來了燕綏之的聲音:“若是聾了,我來幫你。”
說着話,燕綏之擡腳就踹上了真守的腿窩,真守毫無防備,就這樣跪在了林醒醒面前。
林醒醒背着手,居高臨下看着他:“道歉,别讓我說第二次,我可是有靠山的。”
真守咬牙切齒:“抱歉。”
林醒醒啊了一聲,揉了揉耳朵,滿臉茫然:“你說什麼?我聽不清。”
這副故意刁難的模樣太過明顯,氣得真守表情都扭曲了。他能纡尊降貴的道歉已經是極限了,還想讓他再說一次,絕無可能。
“說好的道歉也不肯說,真是個不守信用的人。”林醒醒抱臂搖頭,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
待她鄙視了真守好一陣子,這才收回表情,走到皇帝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