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姜攸甯手指僵了一下，想開口說些什麼，但終究還是忍了下來。
她不斷在心底說服自己，現在是皇權社會，那婦人即使瘋了，但終究傷害的也是一朝王爺，就算再嚴重些也不算過分。
但她氣息卻控制不了的沉了下去。
姜向南也有些震驚，看向王雪苒的眼神有些陌生，忍不住開口問道，
“苒苒…此舉是否有些太過殘忍”
王雪苒一臉莫名，理所當然地說：“那瘋婦一介平民的性命算什麼，死了便死了。她傷害的可是淮王殿下，現下她家人也被拘在獄中，還沒來得及發落，等候王爺做主。”
姜攸甯有些難受地閉了閉眼睛。
在大冀生活十幾年，她還是習慣不了古代這種視人命如草芥的做法。
沈弋淵雖然看不清，但是明顯能感覺的到阿甯的情緒變化，
“既然已經受了罪，那就将她家人都放了吧，一點小事，用不着禍及家人。”
王雪苒以為是自己沒聽清楚，有些不敢相信地追問了一句：“不應該是将她一家人全都殺了斬草除根嗎？”
沈弋淵不耐，還沒來得及說話。
姜向南就痛心地說道：“苒苒！淮王殿下都說了将人放了，你怎麼還想着趕盡殺絕？你什麼時候變成這樣了！”
他自小被阿姐帶大，士農工商在他眼裡沒什麼區别，即使在他還沒有做到皇商的位置之前，他也從不為自己行商一事感到恥辱。
王雪苒：“向南哥哥，你不懂，要是不斬草除根的話，日後隻會留下禍患。你以為放過他們，他們就會感恩戴德了嗎？你錯了，平民都是一條賤命，隻記仇不記恩！”
她不屑地嗤笑一聲：“淮王殿下何等尊貴之人，被那等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賤民傷了，就是把他們一家子都淩遲處死也使的，更何況我還大發慈悲給了那瘋婦一個痛快。”
“那如若我現在也隻是一個普通商人，是不是在你眼裡，也可以随意打殺了？”
王雪苒這才驚覺姜向南的情緒不對，訝異地開口：“向南哥哥，你怎麼能說這樣的話，怎麼能把你和那些人相提并論？”
姜向南還想再說些什麼，被姜攸甯打斷，“行了，既然王爺已有決斷，那我就不留王二小姐了。”
看她沒有動作，冷聲送客：“姜向南，替我送送王二小姐。”
阿姐都發話了，姜向南直接起身想去扶起王雪苒。
王雪苒卻固執地看着沈弋淵，姜向南的腦子不會是被驢踢了吧，難道現在是他姐說什麼就是什麼的情況嗎？
淮王殿下還沒說話，姜攸甯就開口送客了，難不成她覺得自己比王爺地位還高？
坐在一旁一直沒說話的蕭凜，看王雪苒一副賴着不肯走的樣子，冷笑一聲道：“看來王二小姐這雙腿是想讓淮王親自來扶了。”
王雪苒被蕭凜一句話吓得一抖，瞬間回想起幾日前蕭凜說的人彘，身子一軟，順着姜向南的力道站起身來。
臨走前，還不忘給沈弋淵扭捏作态地行了一禮，這才跟上了姜向南的背影。
王雪苒看着姜向南有些怒氣沖沖的模樣，心下有些不屑，一個古代人，還端着一副悲憫蒼生的樣子，簡直可笑至極。
但是她不可能說出口，隻能裝模作樣地跟姜向南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