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腿包着石膏,梁吟行動不便,隻能将後腰抵靠在車身上,另隻手拄着拐杖,還穿着病号服,藍白衣領下脖頸線條是天生的優越,細而白,因為角度和距離問題,連紋理都看得一清二楚。
有雪落在皮膚上,融成了水滑下。
撐着拐杖上前,她被情緒支配,一手抓住了賀叢舟的衣領,倔強的氣韻從瞳孔裡冒了出來,“為什麼要找律師,我已經給了你一個孩子了”
“梁吟。”
怕她太沖動。
季淮書扶着她瘦成骨頭的肩,将二人拉開了些距離,“冷靜些。”
賀叢舟烏黑的發頂落了一片碎雪,黑白分明的瞳内溫度肅冷,“你把我的女兒單獨交給一個陌生男人,身為孩子的父親,我有權利質疑她在你身邊能不能得到周全的照顧和陪伴。”
這一番官腔打得義正詞嚴,正中梁吟的弱點。
因為工作。
她連按時去接小起都做不到,更别提陪伴。
可是
這些都不該在賀叢舟的管轄範圍之内。
“可我們當初說好了互不幹涉。”梁吟的嗓子已然撕疼,出口時每個字都仿若針紮,“我是受了傷才托淮書照顧小起”
但她很清楚這個官司自己打不赢。
除了懇求。
别無他法。
賀叢舟盯着梁吟因無力而微張的唇,她在醫院養了段時間,手指的凍瘡好了不少,又生出了纖細勻稱的本來面目,但還是那麼的楚楚可憐。
可對梁吟。
他從沒有過憐香惜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