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樂園這種地方昭昭常來,沒多久便玩累了要回去,一上車便呼呼大睡。
賀叢舟開着車,一路上緘默不語,氣壓很低,葉婉清幾次話到唇邊,又因恐懼獨自吞下。
外頭人都以為賀叢舟多愛她。
多非她不可。
隻有她知道,全是假的,過去是,現在是,将來更是。
她敢在他跟前那麼諷刺梁吟,仗的不過是自己的病和他的愧疚,真要讓她正經向他讨要什麼,她是沒那個膽子的。
“抱歉,我一看到梁吟就控制不住,你知道的。”
這反應和在婚禮上自殘是一樣的。
專業名詞是創傷後應激障礙。
葉婉清特殊一點。
她的應激障礙是趙梁吟這個人。
可賀叢舟不是次次都那麼好糊弄的,“和她争吵隻會掉價,以後不要這樣了。”
“你真的這樣想嗎?”
和賀叢舟十幾歲便相識,葉婉清自認不算了解他,更捉摸不透他的心思,可他偶爾流露出的微表情她是能讀懂的。
看到梁吟和季淮書在一起時。
賀叢舟的眼神有一瞬是妒。
也正是那一抹妒色,才讓她觸底反彈,說出那麼一番攻擊性的言辭。
“你認為我怎麼想?”賀叢舟手掌虛握着方向盤,一側唇角輕勾,似笑非笑,“吃醋?我巴不得祝福他們白頭偕老。”
這話七分假,三分真。
葉婉清是不信的。
望着道路兩側的雪景,她迷迷糊糊像是又看到了那年賀叢舟帶着孩子去找她,花了不少錢給她安排醫生,治病,找最好的醫院。
她感動之餘不由心生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