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吃嗎?”梁吟終于擡起了下巴,忍住困意詢問,眼睫垂着,懶洋洋的模樣更像貓了,“都冷了,管家說你在外面吃。”
“在酒桌上是吃不飽飯的。”
程晏平的胃不好,這是常年為沈家打拼留下來的老毛病了,“偶爾能回來吃飯也挺不錯的。”
忽然停下筷子。
他鄭重其事轉向梁吟,“但你記住,是偶爾,程太太不需要下廚,更不需要做家務,如果實在想做,可以在旁邊指導廚娘做。”
梁吟的手在這幾年的辛苦工作下變得粗糙,布滿傷口,夏天還好,一到冬天瘡傷便會發作,又疼又癢。
程晏平說什麼也要讓她重新養好,要變得比趙氏千金更金貴。
“其實”
他的周到和貼心更讓梁吟無地自容,她托着下巴,眸光瞥向地上,明顯有逃避的意思。
“怎麼了,今天去見賀叢舟不順利?”
“你怎麼知道?”
“一個被醋意沖昏大腦的男人,怎麼可能收下前妻新任丈夫的東西給自己的女兒?”
這不用想也知道。
程晏平放下筷子,喝水清口,眉眼被柔光鍍着,“不用覺得抱歉,不管發生了什麼都不是你的錯,但下次不要一個人去了,起碼讓我可以保護你,好嗎?”
梁吟無言凝噎。
她慢悠悠擡手掐了自己一把,疼痛感讓她确認自己還活着,程晏平也不是假的。
程晏平被她的小動作逗笑,按住她傷害自己的手,“好了,如果還是覺得不好意思,那明天可以陪我回一趟沈家的嗎?”
“沈持謙家?”
“嗯。”程晏平有些憂愁,“祖母和嫂嫂可能會為難你,持謙的嘴巴也有些賤,我提前替他們向你道歉。”
梁吟又瞪大了眼睛,沒想到程晏平這樣斯文的人會說出那種詞彙。
看來沈持謙是真的讨人嫌了。
“沒關系的。”
“有關系。”他堅持,“如果你覺得不舒服,就打暗号,我會想辦法帶你離席。”
“暗号是什麼?”
程晏平笑了,這個笑有些不符合年齡的頑劣性質,“老公,人家想吃蝦。”
“這是暗号?”
“不可以嗎?”
梁吟吞了吞嗓子,按着手臂上的雞皮疙瘩,“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