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第2頁)

那個在她暈厥前仿佛看到的、不顧一切沖過來的身影,果然隻是意識模糊時的錯覺吧!

蕭徹那樣恨她,怎會…

而此時,養心殿内。

蕭徹站在窗前負手而立,明黃的龍袍也化不開他周身凝固的寒意。

奏折堆積在案頭,朱筆擱置一旁,竟是一個字也未曾批閱。

高義輕手輕腳走進來,垂首躬身聲音壓得極低:“皇上,瓊華殿那邊傳來消息,甯姑娘已經醒了。”

蕭徹背影未動,隻是搭在窗棂上的手指幾不可察地收緊了一瞬。

良久他才開口,聲音陰沉得能滴出水來,每一個字都像是在牙縫裡擠出來,強壓着某種即将噴薄的怒火。

“她肚子裡的那個孽種,如何?”

高義心頭一凜頭垂得更低,語氣卻愈發恭敬平穩,聽不出絲毫波瀾。

“回皇上,太醫仔細診過了,說是…胎象雖因母體憂思過甚、氣血波動而略有不穩,但總體無礙,很是健康。”

‘健康’二字像一根細針,輕輕紮了一下蕭徹緊繃的神經。

他猛地轉過身,眼底翻湧着駭人的神色,是一種極度複雜的、糅合了憎厭、憤怒以及連他自己都無法理解的緊繃情緒。

殿内空氣瞬間降至冰點。

高義屏住呼吸,感受着那幾乎凝成實質的壓迫感。

他伺候這位主子十幾年,深知其性情,此刻的平靜之下,怕是早已怒海滔天。

猶豫片刻,終究還是壯着膽子将另一件事禀報出來,聲音愈發小心翼翼。

“還有皇上,壽康宮那邊傳來口信,太後娘娘聽聞甯姑娘近日身子不适,有意請甯姑娘過去說說話兒,您看,是否需要派人跟着?”

“跟着?”蕭徹終于有了反應,他擡眸,目光如淬了冰的利刃,聲音似有千斤重般壓向他。

“高義,你是在教朕做事?”

高義噗通一聲跪倒在地,額頭觸地。

“奴才不敢,奴才萬萬不敢,隻是隻是太後娘娘她”

他不敢再說下去,壽康宮那位的心思他們主仆二人比誰都清楚,此刻請甯姑娘過去,絕非僅僅是“說說話兒”那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