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西華借着夾菜機會，仔細觀察着蕭徹的反應，試圖從他臉上捕捉到哪怕一絲一毫的松動或破綻。
然而，蕭徹隻是微微垂眸，看着面前那盞已經失了熱氣的羊肉羹湯。
臉上淡漠的表情絲毫未變，仿佛根本沒聽出她話中的‘關切’。
或者說，他其實根本不在意。
這種無聲的漠視，比直接的頂撞更讓郁西華感到難堪和憤怒，她覺得自己重重揮出的一拳，就像打在了冰冷到毫無反應的鐵闆上。
殿内的氣氛将至冰點，隻剩下燭火偶爾爆開的噼啪輕響，襯得這頓晚膳愈發尴尬和詭異。
郁西華深吸一口氣，決定不再迂回。
她放下銀箸拿起錦帕按了按嘴角，聲音放緩，卻帶着一種不容錯辨的試探意味，仿佛隻是随口提起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說起來哀家聽聞今日宮裡似乎出了些亂子，好像還與瓊華殿那位有關？”
“唉，不是哀家要說，那甯氏身份尴尬性子又烈，留在宮中終究是個隐患。”
“她今日敢持刀行兇，明日指不定會做出什麼事來，皇帝将她強留在身邊，豈不是徒惹是非讓自己煩心嗎？”
說着，郁西華仔細觀察着蕭徹的表情，試圖從那冷硬的的面具上找到一絲裂痕。
這才是她真正的目的，借着用膳的名頭，親自探一探皇帝對那甯清窈到底是個什麼态度。
林婉儀那個廢物是指望不上了，她必須親自确認！
“要哀家說，既然她如此不安分，不如尋個由頭打發去冷宮或者皇家寺院清修，也省得皇帝日日為她勞神，甚至耽誤了朝政大事。”
最後幾個字她刻意放緩了語速，帶着若有似無的敲打意味。
聽到‘瓊華殿’三個字，蕭徹端着茶盞的手幾不可察地微微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