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楚越發難擋起來,李言又是幾聲低重的呻吟,似已無法再忍耐,他覺得自己可能要昏迷了。
這幾聲粗重的呻吟,卻把黑袍人從沉思中驚醒過來,看着地下的李言,他臉上也是神色不斷變化。
最後像是做了某種決定一樣,他長身而起,不見有什麼動作,已是飄忽間來到桌前,站在了李言身邊,無聲無息,如鬼魅無常一樣。
隻見他右手大袖一揮,五道寒芒自李言左手處一閃而逝。
隻聽“哆哆”幾聲輕響,桌面上已整齊一排釘入幾枚銀針,勁力激蕩之下,銀針尾部兀自顫動不已。
這桌子雖算不得是什麼太好木料所制,但軍中所用之物,向來都十分看重耐用程度,此桌卻也是紅棗木打成,堅固異常。
他這般手段,非江湖中一流或頂級高手,定是不可能做到的了。
黑袍人看看桌面上的銀針,又看看李言正在迅速恢複的臉色,心中不免歎到。
“唉!還是修為不夠,不敢進入那些地方取來‘測靈石’或‘測靈柱’,隻能用這種最低劣、最原始的手段來測試。
其後果就是給測試之人,帶來巨大的痛苦,好在事後對其身心,卻是沒有什麼太大傷害”
但是,也許這次之後,自己就可以
一想到這些,他的心中不免火熱起來,但看見倒在地上的李言後,又在心中自言自語想着。
“上次那個可是玄靈根,資質比我還要好,但最可惜的是竟鬥大字不識幾個,連最基礎的法訣都理解得似懂非懂。
最終白糟蹋了上天給他的這等逆天資質,結果也隻能隻落得那般下場”
一想起那人後,黑袍人再看看李言,心中不免出現了一些失落。
“算了,這人雖然隻是雜靈根,但總比一直無法尋到的強,時間已然不多,不能再等了。”
這二人雖然是相繼在兩年内出現,但這隻是一種巧合罷了,這些年加上自己暗中施術的人數,測過的大約有近十萬人了。
這應該已是最大機緣了,而自己的時間估計也隻有一至兩年,即使以後能再撞了逆天大運,能找到合适的人,但也無法繼續等待了。
“雜靈根若是用得好了,還是可以搏上一搏。”
想到這裡之後,黑袍人長呼了一口氣,看向地上已慢慢恢複正常的李言。
李言如同經曆了一番酷刑拷打,隻是這些拷打卻打在靈魂深處,痛得難以自制,他卻偏偏無法大聲呼喊出口。
仿佛被一股力量,死死将聲音壓在體内,他隻能在喉頭處,發出低重的呻吟聲。
仿佛經曆了無比漫長的時間,李言就在感覺自己将要死去時,突然覺得手腕處一麻,來自靈魂深處的痛楚,便如海潮般退去。
隻在頃刻間,便消失得無影無蹤,好似從未發生過一般,剛才的一切,更像是一場幻覺。
李言手撐着桌邊,從地上費力地站了起來,痛楚雖然丁點不剩,但他身體卻是酸軟無力。
當他再看到桌子上那一排,正閃着森森銀光的銀針時,李言立即有些恐懼的擡頭,看向了前方的黑袍人。
仿佛此人就是陰間索命的厲鬼,他可不相信剛才的一切隻是幻覺,那可是真真切切的痛入内髒骨髓的劇痛。
否則,眼前釘入桌面上的那一排銀針,又作何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