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道啊,不過我跟你說,我聽說現在工人的工資漲了!”
“是嗎?漲了多少?”
“我聽說”兩個人就這樣八卦着回了村。
陳秀芝坐在自行車後座,一路上看着周遭的熟悉的山裡,小時候總是想走出這座山,現在卻覺得無比親切。
“小弟,你知道嗎,小時候我可嫉妒你了,村裡人說你長得不想爸媽,我甚至惡意的想,你要不是爸媽的孩子就好了。”
“啊?”陳默有些傻眼,他自從有記憶以來,大姐就對他很好啊。
陳秀芝扶着車座笑道:“真的,那時候你才剛出生,還不記事兒呢,我也才四歲。也不懂事兒。”
陳默邊登着車,邊好奇地詢問着陳秀芝:“你嫉妒我啥啊,咱家也不算重男輕女吧。”
“你是不知道你小時候有多讨人嫌,全家都得讓着你。”陳秀芝輕拍了一下陳默後背。
“那後來你怎麼又對我那麼好啊?”陳默好奇的問。
“因為後來你長大了一點,天天跟在我屁股後面叫姐姐,我就想有個小弟好像也不錯。”陳秀芝随手攏了攏被風吹散的發絲。
“大姐,當年你成績那麼好,為什麼要嫁人呢,明明再有一年就能參加高考了。”陳默突然想起了這茬。
“我等了呀”陳秀芝眼神有些暗淡。
“當時我已經高中畢業很久了,每一年,大隊裡的知青都會傳出明年就能恢複高考的消息,可我等了一年又一年,都沒有等到,隻覺得恢複高考遙遙無期。”
“最後實在等不下去了,就嫁人了。”
陳默喉嚨發緊下意識地攥緊了車把,怪不得呢,他大姐比他大四歲,但是佳浩都三歲了,小侄女才剛滿周歲。
原來是堅持了那麼久,都沒有等到希望嗎?
兩人都沒有在說話,隻有自行車碾過土路的聲響,越發清晰。
良久,陳默突然輕聲道:“大姐,女孩子結婚就相當于一場豪賭,賭輸了不可怕,可怕的是沒有買單離場重啟人生的勇氣。”
陳秀芝眼眶驟然發紅,她趕緊仰起頭望向天空的白雲,手指死死摳住自行車後座,努力克制住淚意。
她不想再哭了,小弟說得對,輸了不可怕,隻要能重新站起來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