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宏才攥着存折的手青筋暴起“鄭茹!這裡面的錢呢?!”
鄭茹往後縮了半步。
“你嚷什麼嚷!不就是輸了點錢嘛。”她的聲音越來越小。
“一點錢?鄭茹,這是一點錢嗎?這可是二百多塊錢,你打麻将打這麼大!你是瘋了嗎?”
張宏才隻覺得自己太陽穴突突直跳,他們家隻有他一個人上班賺錢,鄭茹是沒有工作的。
這些年他勤勤懇懇地工作,車間裡熬了八年才升到主管,結果旁人都是怎麼說的?
說他是靠着小舅子才升上來的。
仗着自己弟弟是公社主任,鄭茹一直在家裡嚣張跋扈,他都忍了。
結果現在這個女人竟然去賭博,還輸了這麼多年他的全部積蓄。那可都是他的血汗錢。
“張宏才,我不就手氣背了點,花了你一點錢嗎?值得你對我發這麼大的火?“
本來鄭茹還有點心虛,但是被張宏才怼的脾氣也上來了。
這麼多年了張宏才從來不敢跟她大小聲,現在居然這麼對她。
“你擡眼看看,家裡的電視機、自行車、收音機哪個不是我弟弟給我買的,靠你那點工資買得起嗎?養得了我嗎?”
“是!”張宏才冷笑着點頭,随手扯開工作服的領口:“你說得對,都是你弟弟買的,你弟弟有能耐,那讓他給你女兒交學費吧!”
說到這個,鄭茹又有點沒底氣了:“也不用他交吧,家裡也沒有什麼地方缺錢,等到下個月你發工資不就好了。”
“等不到下個月了,紅梅馬上就要交學費了,你考慮過女兒嗎?”張宏才忍不住聲音又大了些。
“你小點聲。樓下李姐該聽見了”鄭茹不想讓鄰居看笑話,接着又說:“她不是不想念了麼,正好,不用給她交學費了。”
張宏才聞言,有些心灰意冷,他第一次發現鄭茹如此冷心冷肺,自私自利。
“當初廢多大勁兒才讓她能去京大上學,說不念就不念了?”
“是她自己說跟不上進度,同學都嘲笑她,才不想念的啊,又不是我不讓她念的。”
“好!好!”張宏才點頭:“既然這樣,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吧,我不管了。”說完就往房外走。
“哎,你去哪?”
“我去廠裡住!”摔門聲震天響,張宏才頭都沒回。
鄭茹一腳踢開擋路的凳子,沖着鐵門啐道:"裝什麼清高!沒有我弟你能當主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