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錢根本不夠給自己丈夫抓一副藥的,更别說之後的調養。
謝婉瑩握緊了手中的錢,眼淚撲簌簌地無聲掉落,她不敢哭出聲,怕再把溫興言驚醒,隻能拼命的壓抑着嗚咽聲。
當初因為溫興言好友被迫害的案例在前,他們倆早有不好的預感,大兒子溫亦铮早早參軍了不用擔心,家裡隻剩下小女兒。
溫興言怕牽連孩子,這才緊急安排溫亦雪下鄉,以接受貧下中農再教育為名,讓女兒離京。
溫家在戰亂年間是組織的錢袋子,也就是後來人們常說的紅色資本家。
溫興言是溫家的獨子,後來劉洋歸來,成為了京北大學的副校長,同時也是外文翻譯專家。
在出事兒前馬上要調任到教育局市招辦。
那個時候風聲鶴唳,任何一個與國外有關系的知識分子,都被很多雙眼睛盯着。
溫興言當時正在秘密翻譯俄國最新技術資料。
他的學生趙明遠就是舉報溫興言,裡通外國,竊取國家機密,傳遞資本資産階級思想。
溫家被抄家的時候,果然搜查出了大量外文資料,這就成為了溫興言有罪的鐵證。
好在謝婉瑩的大哥還有些地位,周旋之下,最終讓他們以建設大西北,接受勞動改造的名義活着出了京。
夫妻倆還在京城時,還能每個月都給自己女兒郵寄些物資。
兩人被迫害到大西北後,謝婉瑩沒有告訴任何人自己女兒的下落。
溫興言的身體前些年就已經被熬壞了,後來找過京城有名的大夫看診。
大夫留下了一個方子,本來按照這個方子吃藥,溫父的身體漸漸好了起來。
結果一次蓄意迫害,全家遭難。
溫興言來到這個地方勞改,每天的體力勞動太大,又沒有錢吃藥,身體就這樣被生生熬垮了。
謝婉瑩蜷縮起身體,攥着錢的手在發抖,她現在甚至想問問這滿天神佛。
她的丈夫一生都在為國家為教育嘔心瀝血,為什麼要這麼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