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默知道跟老太太講道理不容易,隻能來點實際的:“你不收村裡人的黃精,那醫院答應人家的一千斤黃精怎麼辦?光靠咱們自己家,啥時候能湊夠一千斤?再說了,村裡人又不都是李嬸子那樣的,不還有那麼多好人嗎?你看陳貴叔,再看海星娘,不都維護咱們家來着?而且我過去确實有點混,現在是改好了,但總得給人點時間轉變看法吧?”
不得不說陳默很會哄人,幾句話下來,張岚的怒火總算降了些。
她最後不情不願地嘟囔了一句:“反正明天他們得道歉!”
“道歉,道歉,誰也沒說不讓他們道歉啊。”陳默趕緊應和。
張岚态度緩和了些,瞥了一眼一直蹲在門檻上悶頭抽着旱煙一聲不吭的陳建川。
冷哼一聲:“就你那好大哥!說話最難聽!小默前幾天還好心給老爺子送松子呢,都沒堵上他那張嘴!”
陳建川依舊吧嗒着旱煙,沒搭腔。
陳默見狀,連忙轉移話題:“媽,這洗完的黃精放哪兒晾啊?”
張岚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一邊嘟嘟囔囔地走過來一邊說:“我看這個家沒我早晚得散起開,我來弄。”
陳默松了口氣,這一天天的,可真夠累的。
其實他理解父親。畢竟是親大哥,他能怎麼辦?
好在他爹向來是個拎得清的人,從小打到,大伯想來他打秋風就沒成功過。
他媽也不想想,如果沒有爺爺跟他爸強硬的态度在前面擋着,他們家能有這麼安生的日子過?
所以這男人啊,有時候就是得受着夾闆氣。
第二天一早,陳默跑完步剛回家坐下,溫亦雪已經帶着陳佳浩上工去了。
桌上有她給陳默留的白米粥和紅薯。
陳默端起碗,村裡的大喇叭“滋啦”一聲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