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我說大嫂,”秦秋巧側身對着吳楚雲,眼神卻若有似無地瞟向小輩那桌。
“您看這大過年的,本不想提這事兒,可我瞧着雪松這年紀真是老大不小了。”
“再這麼拖下去,外人說話可不好聽。我們這些做長輩的,聽着心裡也難受不是?”
吳楚雲正用細白瓷湯匙舀着湯,聞言動作沒有絲毫停頓,眼皮依舊低垂着,姿态從容優雅。
她用聽不出喜怒的清冷語調,徐徐問:“哦?外面都傳什麼了?”
秦秋巧仿佛得了鼓勵,聲音略提高了一些,帶着點不易察覺的幸災樂禍。
“哎呦,還能有什麼?翻來覆去就是那些話呗!”
“說什麼清高過頭,性子孤怪得讓人摸不準,耽誤了好年華。更有甚者,還說什麼”
她故意頓了頓,露出一點為難又神秘的表情,用半掩的帕子虛虛掩了下嘴。
“啧啧,那些話我都不好意思跟大嫂您講,總之是難聽得很,壞名聲啊!咱們陸家在京裡,也算有頭有臉的人家,總得顧忌着些。”
她話鋒一轉,笑容更深了些,透着股假惺惺的熱情:“大嫂,您家就雪松這麼一棵獨苗苗,老這麼單着,真不是個事兒!正好我這回碰着個特别合适的姑娘,家世清白,模樣标緻,性格也”
吳楚雲還沒開口,坐在老太太身側,最得老太太歡心的小姑陸靈韻先出聲了。
她今年才三十八歲,并且沒有結婚,在這個年代是相當的特立獨行了。
當然這裡面還有一段故事,現在暫且不提。
在第二輩裡陸靈韻年紀最小,平素最疼的侄子就屬陸雪松了。
此刻正細心地給母親布菜,聞言立刻挑起那對精心描畫的柳葉眉。
還沒等秦秋巧把話說完,就發出一聲極輕卻帶着刺的嗤笑。
“呵,三嫂。”
陸靈韻眼中帶着一絲毫不掩飾的輕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