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就得天天來找我!天天送我去上學。”她語氣嬌嗔,卻目光明亮地望着他,頓了頓又突然正色,“陳小默,我可告訴你,你是個結了婚的男人,進了大學也不許看别的女同學!”
“老婆,你這說的是什麼話,”陳默推着車朗聲笑起來,“我是那樣的人嗎?”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笑語聲中漸漸融入了夜色。
月光灑在回家的路上,勾勒出并行的身影,一如他們正在走向的共同的前方。
第二天一早,白飛幫忙,送陳默一家去火車站。
此番來京城行程匆忙,連陸家老爺子那兒都未能抽空探望。
陳默心裡雖覺遺憾,想着反正不出兩個月還要再回來參加高考,便也未再多糾結。
這次登上火車,陳默依舊買了四張卧鋪票。
在1980年,除了京滬、京廣等極少數幹線配備有軟卧之外,像這樣開往北方的列車,卧鋪通常不分軟硬等級,統一規格。
因此能有一個相對安靜、可關閉門的隔間,已算是當時能争取到的最好條件了。
旅途倒還算順利。
跳跳和安安連日出遊,适應力竟增強了不少,幾乎一路都在酣睡,不再像來時那般哭鬧。
陳佳浩也失去了首次乘火車的新鮮感,乖乖躺下休息,不再上蹿下跳。
陳默因此輕松了許多。
大姐陳秀芝此番見識了京城諸多氣派的學府,心中振奮,一門心思撲在學習上,火車行進間就已捧起書本認真複習。
陳默在溫亦雪的督促下,也和大姐一起開始複習。
近二十個小時的車程轉瞬即逝。
第二天下午,一行人順利抵達彭縣。
陳默率先下車,熟練地雇好一輛驢車,将家人和帶回的大包小裹穩妥安置上車,一路颠簸卻平穩地回到了陳家村。
人還沒進院門,張岚就已聞聲趕了出來,話音裡是藏不住的牽挂:“哎呦,你們可回來了,怎麼去了這麼久啊,可叫人擔心死了。”
陳默一邊往下遞東西一邊笑:“媽,您快接接您寶貝孫子孫女吧,還有這些京城捎回來的東西呢!”
陳佳浩早已利落地跳下車,張開小手就撲向奶奶,連聲喊着“奶奶!奶奶!”
張岚哪還顧得上其他,蹲下身一把将孫子摟進懷裡,仔細端詳着他的小臉,心疼得不行。
“哎呦我的心肝寶貝喲,這才幾天啊,小臉怎麼就瘦了一圈了?”
正在車上卸行李的陳默聽見這話,忍不住暗暗好笑。
哪是瘦了,分明是胖了。
吳楚雲和謝婉瑩兩位長輩不知多寵這孩子,輪番投喂,這小臉明明比離家時更圓潤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