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宋念華年事已高，一口牙卻依然鋒利如昔。
這一口下去，張文忠的手指頓時皮開肉綻，鮮血汩汩湧出。
“哎喲！快松口！”院長付有仁慌忙上前，四隻手一齊用力，硬生生掰開了宋念華的牙關。
張文忠抽回手時，指節上已經留下兩排深可見骨的齒印，鮮血滴滴答答落在地上。
“快！快叫護士！”付有仁急得滿頭大汗，“清創藥、紗布、酒精，都拿來！”
這可是甯陽市的首富，要是在他這裡出了什麼差池，後果不堪設想。
值班護士小跑着進來，手忙腳亂地為張文忠清理傷口。
傷口深卻不大，不用縫針，但還是裹了好幾層紗布。
這位平日裡威風八面的張老闆，此刻疼得臉色發白，渾身直打哆嗦。
十指連心，雪白的紗布裹着手指，讓他的心髒跟着抽痛。
“好，好得很！”張文忠看着受傷的手，想指着老太太又不敢，最後隻能狠狠一拍桌子，“兩天！就給你兩天時間！要是不簽字，我就讓你親眼看着那些人的手指一根根被剁下來！”
那張自願捐腎同意書被狠狠摔在宋念華面前。張文忠舉着包紮好的手指，怒氣沖沖地摔門而去。
“你！”院長轉身指着付有仁，“給我好好勸！必須勸服！”
付有仁望着再次被甩到自己手上的燙手山芋，隻覺得一個頭兩個大。
軟硬兼施，威逼利誘，什麼招數都用盡了。可這老太太就像塊磐石，任憑風吹浪打，我自巋然不動。就連拿她老伴和孤兒院的孩子們相要挾，她都毫不動搖。
錢，錢她不要；人，人她也不在乎，這老太太到底看重什麼呀？！
付有仁在診室裡耗到半夜，說得口幹舌燥，宋念華卻連眼皮都沒擡一下。
到底是他們在熬老太太，還是老太太在熬他們？付有仁隻覺得比熬鷹還累。
實在撐不住了，付有仁囑咐值班護士定時查看，自己先行離開休息。
他前腳剛走，後腳就有一個小護士偷偷溜進診室。
怕被人發現，小護士沒敢開燈，摸着黑走到宋念華身邊，低聲喚道：“宋奶奶，您還好嗎？”
宋念華又累又餓，正閉目養神，聞聲睜開眼，借着窗外微弱的光線，看清了來人的護士服。
“姑娘，行行好，放我走吧。”宋念華聲音沙啞。
小護士為難地搖搖頭，動手解開束縛老人的繩索，從懷裡掏出個飯盒：“奶奶，您别為難我了，到處都有監控，要是被發現，我工作就沒了。那張老闆也不會放過我的。”
将飯盒放在桌上，打開飯盒擺上筷子，她扶着老人活動活動僵硬的手腳，壓低聲音說：“您先在這将就一晚，明天肯定會有人來帶您出去的。這是我給您帶的飯，您一天沒吃東西了。餓的時間太長了會出事的，這飯菜不一定合您口味，多少吃點兒墊墊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