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那男子的下半身是濕的，腳下的車底上，也是濕漉漉一片。
“這家夥尿床了？怎麼會那麼濕？”于風轉過頭向陳國棟問道。
“什麼尿床了，你聽聽聲音。”陳國棟說着，拿起手中的解剖刀，用刀背敲了敲死者的胸部。
“叮叮”，解剖刀跟死者的胸部相撞，發出了類似敲打在岩石或者鐵器等硬物表面才會出現的聲響。
“怎麼是這種聲音？這家夥什麼情況？鋼鐵俠？”于風還從來沒見過這種情況。
“這家夥被人塞進了冷庫裡面，整個人凍成了一條冰棍，敲起來當然是這種聲音了。
你看他屁股上和腳底下濕的那些地方，都是化凍的時候，附近空氣遇冷凝結成的水。”陳國棟沒好氣的說道。
“被塞進冷庫凍成了冰棍？這樣硬邦邦的凍透，要多久？”于風問道。
陳國棟叭嗒叭嗒嘴，擡起頭琢磨了一下，說道：“這可不好說，現在我們看到的隻是屍體表面，現在可以确定的是，屍體的表皮組織和肌肉已經完全凍住了。
但是内髒有沒有凍住還不知道。而且冷凍這種事情，跟冷凍環境的關系很大，表皮被凍到這種程度。
在普通的低溫冷庫，至少要一個月以上的時間，要是放在超低溫冷庫裡面，一兩天就可以了。”
“那就是說，現在根本沒有辦法确定死者的确切死亡時間了？那他的直接死因是什麼？”于風一臉郁悶的問道。
“我說你到底有沒有聽我說話？屍體都凍成這樣子了，我怎麼解剖？怎麼确定他的直接死因？
你當我的眼睛是透視掃描儀，不用解剖，看一眼表面就能确定死者的直接死因？”陳國棟沒好氣的嗆了于風一通。
于風略顯尴尬的笑了笑，卻沒有發火。趙雲和陳國棟是刑警隊裡資格最老的刑警和法醫，于風剛入警隊的時候，跟着他們學了不少東西，算是半師徒半同事的關系。
隊裡也隻有他們兩個敢甩于風臉色，趙雲的脾氣比較好，幾乎沒有甩臉子的情況，陳國棟就不同了，他的脾氣很直，隻要于風在屍檢方面說錯了，他就會毫不客氣的指出。
“那要什麼時候能出屍檢結果？”于風問道。
“等到屍體完全解凍吧，回去找個小房間把他放進去，空調開成制暖，一天下來應該差不多了。
你先不要等屍檢報告了，看小陸他們能找到什麼，先從其他線索下手。”陳國棟說道。
“好。”于風點了點頭，屍體沒辦法解剖，誰也沒有辦法，總不能暴力的破壞屍體吧？也隻能先從其他方面下手了。
“你們幾個過來，一起把屍體擡下來。”于風沖着小王他們幾個招呼道。接下來的一瞬間，他就看到了小王的表情從平靜變成了滿臉的不情願。
于風在心底不由得偷笑起來，小王不喜歡碰屍體的事情，隊裡的人都知道，沒事都喜歡折騰他一下。
作為重案組隊長，于風指揮别人搬運屍體又不用自己動手的這點特權還是有的，沒事兒損一下小王，讓自己小小的開心一下，至少可以緩解連環殺人案帶給自己的巨大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