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風才知道是自己想多了,灰如土色的臉頓時尴尬地紅了。
李輝跟着吳忠走到景坤和廋老頭身旁,景坤手裡拎着兩個很大的黑色行李包。
四人說了幾句後,便向村子裡面走去。而那些聚攏在一起的綿城男人依舊站在原地,注視着滿身泥漿的于風。
于風沒辦法,一件一件脫去身上的衣褲,最後正要脫去内褲時,一直用槍指着他的男人放下槍口,把步槍背在了右肩,然後擺擺手示意于風不用再脫。
接着又朝圍觀的幾人說了幾句。于風詫異之時,一個年輕男人跑向一座土房,回來時拿着一件花色的短袖上衣和一塊圍布。
于風沒有心思去想自己的裝扮,即使安全一時無憂,他也必須時刻觀察,警惕。一路走去時不時有小孩從屋裡探出小腦袋查看陌生人的經過。
村裡的五六隻土狗一直跟着他不停地吠叫,讓于風的剛剛平靜一點的心又煩躁起來。
于風被領到一座有綿城特色的二層房子門前,一樓是粗毛竹做支撐,牆壁是磚土結構,二樓的牆壁則是竹席圍制而成。領他來的男人沒進去,轉身走向來時的路。
于風準備進門,卻被門口的站崗的年輕男人伸手攔住。房内有男人用緬語向站崗的男人喊了一句,後者便放下手臂,放于風走了進去。
于風走入房内,發現李輝、喬裝打扮的吳忠、穿灰白麻料短袖的景坤正坐在同一張竹席上看着房子中間的兩人:
在酒店用手槍指着他的瘦老頭,還有一個皮膚黝黑的年輕人。同樣注視這兩人的還有坐在另外一張席子上的中年人。
李輝看見于風進來,便示意後者坐在他旁邊。于風的注意力全被跪在席子上中間兩人吸引了過去。
瘦老頭面前放着十幾包黑色膠袋包裝的東西,年輕男人的面前則是兩個大黑色旅行包,是景坤拎過來的那兩隻黑色旅行包。
“開始吧!”獨自坐着的中年男人用不太流利的普通話說道。
于風剛盤腿坐了下來,一旁的李輝就小聲說到:“于風,對面的男人就是我們的上家,叫齊飛。那個老頭是幫我們驗貨的中間人,這次我們是來訂貨的。”
于風點頭,這是他第一次見證藥物的現場交易,他按捺住心中的興奮和緊張,擡頭觀察對面那個叫齊飛的男人。
四十幾歲的樣子,個子中等,頭發有些微卷,額頭有三道深深的皺紋,粗眉下的三角眼裡透出一股尖酸刻薄的眼神。
臉色黃而黑,如果不是在這個場合出現,他看上去就是一個極其普通精于算計的村民,實在沒法讓人把他和一個大毒枭等同起來
“唔”
旅行包拉鍊被拉開的聲音把于風的注意又吸引回房間中央的兩人。年輕人直接拎起包,将兩個包裡面的東西都倒了出來。
其中一袋裡面是1萬一捆面值100的人民币,另外一袋的貨币于風并不認識,那個年輕男人仔細清點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