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算是徹底完了!
許家,
也完了!
事後,許進和将許氏所有的産業都交給了國家。
因許家本就是做紡織印染的,所以經組織商讨後,改造辦主任親自寫了介紹信,讓他去沈城的國營紅星的工牌。
“宿舍在廠區東邊,第三排平房,八人間,去吧。”
“多謝同志。”許進和接過工牌,客氣的回了句。
保全組,負責機器維修保養,這倒是個能一直接觸機器的地方。
他背上行李卷,大步走向那片低矮的平房區。
身後,隐約傳來張樹林的嘀咕:“啧,這種出身安排進紡織廠,真是”
放下行李後,他就跟着帶路的工友一起去了細紗車間。
巨大的空間被震耳欲聾的轟鳴聲填滿,空氣裡漂浮着細密的棉絮,像是下着一場永不停歇的灰雪。
幾十台體型龐大的島國老豐式自動織布機(g型)如同鋼鐵巨獸,吞吐着棉紗,編織着灰藍色的布匹。
但此刻,這轟鳴聲中卻夾雜着一種令人牙酸的、極不和諧的金屬撞擊和斷裂聲——喀嚓!喀嚓!
伴随着工人焦躁的呵斥和機器突然停轉的洩氣聲。
車間裡的氣氛瞬間降到了冰點。
一個小夥子拿着斷掉的梭子快速跑向車間的最盡頭。
正是保全組的工棚。
許進和進來報到時,組長陳大山,一個四十多歲、身材魁梧、一雙眼睛都快眯成縫的八級保全工,正對着攤開在油污工作台上的幾張圖紙發愁。
他的眉頭差點擰成死疙瘩,旁邊圍着幾個同樣愁眉苦臉的保全工,絲毫沒有察覺他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