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第1頁)

謝春晖正胡思亂想着,若愚夾了一塊豆腐,用碗接着遞到他唇邊,謝春晖無奈張口吃了,這時正有從萬家樓看熱鬧回來的人,年二如今對兩人很是放心,便去鄰桌打聽,若愚輕輕在謝春晖耳邊道:“你聽我說話,别做出多餘的表情。我問你就眨眼,是的話眨一下,不是兩下,聽懂了沒有?”

謝春晖狠狠地眨了一下眼睛。

若愚歎氣,盛了半碗湯,“你動作小一點,我不瞎。那天擄你的時候,我在桌在下面刻了字,想必你的同伴應該會追來。”

謝春晖眨了一下眼。

若愚輕歎一聲,“你前幾日表情着實豐富,我實在沒看出來你有沒有遇見營救的人。”

謝春晖眨了一下眼。

若愚又問:“這個人在障子鎮嗎?”

得到肯定的答複,若愚自語道:“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對手。”見謝春晖還在眨眼,她搖搖頭,“你不必這麼唉,你記得還是要表現得讨厭我一點。”

謝春晖立刻橫眉豎目,若愚苦笑:“你正常一點。”

謝春晖頓時覺得臉上火辣辣的,又想起了自己在聚賢莊的丢人行徑,開始慶幸眼下不能動的狀态,于是閉起眼睛來裝鹌鹑。

若愚看他這幅樣子反倒正常一些,放下碗,低眉順眼地坐在一旁望着門前人流穿梭,過了半晌,年二過來抱起謝春晖,她不言不語地跟在後面,一如既往的乖巧憐人。

這是他們在障子鎮停留的第二個晚上。

白衣人道:“我與他意外相識,切磋武藝後引為知己,他年事已高,自知大限将至,平生多見老人死狀凄慘,自己不願如此,于是和我約定時間,如果他身體依舊康健就作罷,如果他自知時日無多,便由我結果了他。”

韓徹喃喃道:“這怎麼下得了手?”

白衣人詫異道:“如何下不了手?難道你讓我眼睜睜看着他病死老死?”

何清旻對白衣人的想法也有些哭笑不得,“也就是說,尹居士從雲間閣買到了前輩與海老人約會的消息,前輩是來找海老人履約,但海老人已死,假扮之人知道有約定但是不知道具體的内容所以易容來赴約。”

尹悼春側首含笑,白衣人也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

何清旻一邊想一邊道:“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是海老人是被唐門的毒藥毒死的,雖然不知道真假,血手觀音、原昶和原昶的朋友之間還有一樁公案。”

“不覺得很有趣嗎?”尹悼春托着腮,笑眯眯地說:“江湖已經好久沒這麼熱鬧了。”

的确是好久沒這麼熱鬧了。

想到雖然性命無虞但卻不知遭受什麼的謝小少爺,何清旻又歎了口氣。

謝少爺已經逐漸有些麻木了。

年二領他們住在燕春樓,自然無緣這一場好戲,但這并不值得遺憾,因為謝春晖已經活成了一場好戲。

年二每日為他打扮梳妝,每到飯時特意将她抱下樓用餐,與萬家樓不同,燕春樓主營客棧,餐夥是順帶的,隻有一樓的大堂可以用餐。于是每天人們都可以看見一個其貌不揚的中年人抱着一位嬌美的少女,身後還跟着一個同樣嬌美的少女一起用餐,短短兩日,大家都知道了身患軟骨病少女的悲慘故事,來來往往淨是些或同情或不懷好意的目光。不過總是托了岑老爺子大壽的福,人人皆知障子鎮卧虎藏龍,更不敢小巧任何一個,以至于到現在都沒有人真的敢生出是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