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他的是劉向義:“武學一道,萬物貫通,單單從傷痕來看的話隻能看出兇手的慣用手和是否流暢,并不能看出他所擅長的武器不過小友考慮的也有道理,用劍殺人的,不一定是擅用劍的人,說不定和殺害了餘小姐的是同一個人。”說完,他微微笑了笑,“這位朋友聽得也有些久了吧,不妨出來談一談。”他話音未落,手裡的鐵蒺藜已經飛了出去,随着鐵蒺藜落空,一個蒙面人悄無聲息地出現在房頂上,嘴裡抱怨道:“我還以為會是淩虛道長發現,你挺有兩下子嘛。”
淩虛微微阖眼,“龜息功,你是無雙門的人。”
蒙面人笑道:“不愧是淩虛道長,雖然我也無意隐瞞,但沒想到你一下子就認出來了。”
謝琲蹙眉,肅然道:“無雙門一向不問中原武林事,如今卻深夜前來,是有什麼要事?”
不待他回答,耿雲濤怒吼一聲,咬牙道:“就是你們!”随即三言兩語闡明了前事,兩三步躍上屋頂,拔出判官筆直點蒙面人胸口大穴。
那蒙面人不閃不避,直等那判官筆沖到眼前,身子微微一晃,不知怎麼竟然一下子晃脫了出去,耿雲濤攻擊落空,正待變招,那蒙面人輕輕一閃,便出現在了耿雲濤的身後。笑着回答道:“要事倒是沒有要事,隻是發現渾水摸魚的人實在是太多,忍不住出來把話說清楚。”
短短兩三招,在場的群雄不由得都生出了冷汗,耿雲濤身手不俗,在幽州也是排得上号的高手,可在和這蒙面人過招時卻像是被貓戲耍的老鼠一般。
何清旻可以确認這個蒙面人并不是上次和自己過招的人,此人的武藝明顯更勝一籌,但從穿衣打扮,他們看起來又像是屬于同一門派。
蒙面人戲耍耿雲濤一樣一味隻是躲避,并不出手攻擊,十五招過後,耿雲濤逐漸冷靜下來,出手也更加有條理,蒙面人“咦”了一聲:“看來你還是有點本事的。”說着,側身躲過了直擊自己右肩的判官筆,又矮身躲過對方順勢的一腳,後退了兩三步,笑道:“耿先生不要這麼激動,我今天來是想來澄清一些事的。”
耿雲濤的額角已經滲出了汗水,劉向義道:“澄清什麼?”
蒙面人聲音帶笑,見避無可避,迎面硬接了耿雲濤一招,他腳下踩碎了一塊瓦,耿雲濤卻足足後退了三步,而這一切并沒有耽誤他說話:“我來澄清一下,棺木是我送來白鶴山莊的不錯,隻是同時我還有兩個疑問。”他說着,竟然用胳膊架住了判官筆,慢條斯理地道:“第一,為什麼會有兩個幾乎一模一樣的大小姐?第二”他頓住,忽然出手如電,一腳将耿雲濤從房頂上踢了下去,耿雲濤被擊中後無法快速穩定身形,隻得順勢落地。
“什麼意思?”
蒙面人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塵,含笑道:“這就說來話長了。”
好在無論多長,在場的人都願意聽他說。
劉向義拉住耿雲濤,用眼神示意他冷靜。耿雲濤咬牙切齒,雙目幾乎要噴出火來。
蒙面人幹脆坐在房檐上,居高臨下地道:“我和餘小姐、席镖頭大概是在半個多月前偶遇的。”
席鳴脫口而出:“你是趙公子?”
蒙面人笑道:“正是正是當日我偶遇押镖路上的席镖頭,大小姐湊巧救了我的性命,為了報答大小姐,我便跟着镖車一起走了一段日子。我和大小姐年齡相近,不知不覺便成了好友,一日我見大小姐獨自歎氣,就上前詢問。原來大小姐要送壽禮給岑老爺子,但是一路上消息難免走漏,應付劫镖的人不勝其煩。”
“本來是借着席镖頭的镖車掩護暗中送壽禮的岑老爺子,沒想到席镖頭這一票生意很是麻煩,引來了不少打劫的,反而增添了危險。我就給大小姐出了一招,讓大小姐服下我門的秘藥,我将她放在棺木中送至白鶴山莊,那藥的效力隻有三天,我趕在第三天将人送到,當天下午她就能轉醒過來,這樣無疑是最安全的。”
“荒唐!”謝琲喝出了在場衆人的心聲,謝春晖都忍不住道:“小孩子過家家嗎?”他四下看去,見大家竟然都一本正經的,像是相信了蒙面人的話,更覺得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