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似寂靜，但草葉輕搖、溪水流動、葉底蟲豸、枝上飛鳥又怎能不是在動呢。
肅立至天光大亮，何清旻終于動了。
他擡起手，輕輕一揮。
似乎什麼都沒有發生。
他腳邊的小蟲依舊在吮吸着草葉，身旁的樹上響着陣陣蟬鳴。
“萬象無形。”淩塵的聲音自身後響起，“你竟然練成了。”
何清旻睜開眼。
小溪對面的一課碗口粗的樹無聲無息地斷裂開來。
何清旻回身向淩塵行禮道：“師父。”
淩塵微微颔首，道：“太虛九劍，如今你已經學到了第七劍，進步之快實非我所能想象。”
何清旻謙遜地立在一旁，并不言語，半晌，淩塵道：“故人相見自然會有許多話說，你不妨去門中小住一段時間，如今你武藝也有小成，若師弟允許，你們一起去山下曆練一二也無妨。”
何清旻愣了一下才反映過來淩塵說了什麼，驚喜道：“賀青衣回來了？”
淩塵少見地露出一個算得上慈祥的表情。
何清旻從來沒有這麼快過。
一口氣飛奔至竹林外，他停下腳步，甚至開始猶豫。
“近鄉情怯”這個詞何清旻很久以前就知道，但這是他第一次理解這其中的含義。某種意義上，賀青衣也算得上是故鄉的一部分。
他在無數個夜晚從噩夢中驚醒，也有無數個夜晚淚流不止無法入眠何清旻不記得是從哪一天開始不再流淚的，也不記得是從哪一天開始在噩夢中冷眼看着哭泣的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