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第1頁)

返回鎮靈司基地的裝甲車,行駛得異常平穩。

車窗外是飛速倒退的城市夜景,流光溢彩,如同一場不真實的夢。

車内,陳凡靠在冰冷的艙壁上,左肩的箭傷已經被醫療專員用“生物凝膠”緊急處理過,但每一次呼吸,依舊會牽動全身火燒火燎的痛楚。

他赢了,以一種近乎自殘的方式。

但他沒有絲毫勝利的喜悅,腦海中反複回響的,是林雅最後那句話。

——“那東西,很可能是一顆心髒。”

一顆跳動的,傳說人物的心髒。

這個念頭,像是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攥住了他自己的心髒,讓他感到一陣陣窒息。

裝甲車駛入基地深處,最終停在了那片熟悉的桃園前。

夜色下的桃園,靜谧而祥和。空氣中彌漫着淡淡的桃花香氣和泥土的芬芳,仿佛能洗滌掉外界的一切血腥與殺戮。

車門打開,一股熟悉的爆裂氣息撲面而來。

“好小子!打得不錯!”

張莽那蒲扇般的大手,重重地拍在陳凡完好的右肩上,震得他氣血翻湧。

這個暴烈如火的漢子,臉上是毫不掩飾的贊賞與驕傲。

“二哥,他有傷。”劉玄溫和的聲音響起,他提着一個古樸的木制藥箱,緩步走來。

他的目光掃過陳凡,沒有看他的傷勢,而是深深地注視着他的眼睛。

“矛法,更鋒利了。”劉玄緩緩說道,随即話鋒一轉,“但你的殺心,也更重了。”

陳凡心中一凜。

在這個大智若愚的老人面前,他感覺自己的一切心事,都無所遁形。

他被扶進桃園的小木屋,劉玄打開藥箱,裡面沒有現代的醫療器械,隻有一卷卷散發着草藥清香的麻布,和幾個不知用什麼獸骨制成的小罐。

劉玄用一種特制的藥膏為他塗抹傷口,那藥膏觸及皮膚,傳來一陣清涼刺骨的痛感,但随後,一股溫潤的暖流便開始緩緩滲透,舒緩着他受損的肌肉與經絡。

“你的丈八蛇矛,在最後一擊時,已經出現了細微的裂痕。”

張莽将那杆陪伴陳凡戰鬥至今的長矛拿了過來,指着矛身的一處,“凡鐵,終究承受不住傳說之力。這杆,你拿着。”

說着,他從牆角拿起一杆全新的長矛。

這杆長矛通體漆黑,不知是何種金屬打造,入手極沉。

矛身筆直,沒有任何多餘的裝飾,隻有一股樸實無華的沉重與堅固。矛尖的血槽,比之前的更深、更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