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我覺得張玉霞就是一條五彩斑斓的毒蛇,當我被她那美麗的外表所迷惑,忍不住想湊近她的時候,她就會肆無忌憚的咬你一口。
“吳良,不管你信不信,但昨天我的确是被逼的,我沒有選擇。”
張玉霞也不管我到底待不待見她,将一些心頭擠壓了很久的話一股腦的給說了出來。
“吳良,你真以為我嫁給殷飛是為了籌錢給我父親治病?事實上,他壓根就沒生病。”
我一聽,直接傻眼。
張玉霞也不管我是個什麼反應,她繼續抽着手中的薄荷香煙,說道:“吳良,如果不是親眼所見,你永遠也不會知道殷飛一家和羅勇他們有多狠。”
“當年龍潭村剛進行公墓試點的時候,你以為隻有殷飛他們一家想承包這個工程嗎?全村一百多戶人,誰不想通過這公墓發财,但為何如今就隻剩下殷家一家?下灣的陳安利你還記得嗎,十年前就已經在鎮上搞客運發了财,你回來後,有見過他嗎,有見過他的家人嗎?”
“沒見過。”我搖着頭,“前些天我從他們家門口經過,發現他家早就荒了,他們一家去了哪裡?”
“還能去哪裡?”張玉霞唏噓一聲,“一家人除了陳安利的小兒子陳鵬舉以外,其他全死了,車禍,就是從這山上的雷公坡翻下去的,車禍原因是刹車失靈。那輛車陳安利才買半年不到,你信不信刹車會失靈?”
我一聽,瞬間感覺頭皮有些發麻:“你的意思是,陳安利一家的死,和殷家有關?”
“呵”
張玉霞又點燃了一支煙:“當年全村至少有不下于十家人和殷家争奪公墓的承包權,足足争了将近一年,最終以陳安利一家六口車禍結束,這期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你自己去想。”
“那陳安利的小兒子陳鵬舉現在在哪裡?”我問。
“誰知道呢。”張玉霞回答,“可能已經遠走他鄉,也可能客死異鄉。”
所謂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更何況三年前的龍潭村突然出現了這麼大一塊蛋糕,誰不眼紅?
隻是我還是太過單純,此時的我根本不明白,這龍潭村在利益的趨勢之下,人性會變得多麼的黑暗。
“你說你嫁給殷飛,并不是因為你爸生病,那真正的原因是什麼?”
“還能是什麼?”
張玉霞一陣唏噓,那一張精緻漂亮的臉上閃過一絲猙獰,“他喜歡打牌,之前被人做局輸了二十萬,然後他就把我賣給了殷家。”
我心頭一顫:“他是被殷家人做了局?”
張玉霞突然笑了,笑得很無力。
就算她沒承認,我也知道我猜對了。
“吳良,你說如果畢業聚會那天,你沒有捅瞎殷飛的眼睛,那我們的命運,會不會走向另外一條截然不同的道路?”
我沉默了,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張玉霞這個問題。
而張玉霞也沒再繼續多說,她扔掉了手中的香煙,用那一雙價格不菲的高跟鞋狠狠的将煙蒂踩滅。
“吳良,我之所以來給你說這麼多,就是想告訴你,在這龍潭村,隻要是殷家人想做的事情,就沒有他們辦不到的。”
“殷飛,也遠比你想象中要可怕,他若是想要你的命,弄死你就好像弄死一隻螞蟻一樣。”
“趁他現在還沒有正兒八經對你動手,你趕快離開龍潭村吧,帶着你的父親一起。”
“要是晚了,你連後悔的機會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