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羅勇這樣一說,我發現原來并不是袁奎出賣了我們,而是我爸這邊出了問題。
事實也是如此,羅勇他們并不認識袁奎,而今天之所以會對我們發難,是因為他們早已經在很久之前就已經發現,村裡面有不少與他們不對付的村民在暗中搜集他們犯罪的證據。
這種事情自從龍潭村公墓試點之後,就沒有停過。
這些年,殷家人和羅勇他們也在暗中處理了不少類似的事件,其中威逼利誘什麼手段都用過。
而他們也知道這種事情是永遠處理不完的,隻要他們依舊在幹那種違法亂紀的勾當,村子裡就一定會有人繼續搜集他們的證據。
這段時間不管是張玉霞事件,還是我們家青崗嶺自留地事件,任何事情若是能夠找到證據坐實他們的罪行,也肯定能夠讓這些人喝上一壺。
因此,殷家人一直在悄悄的提防這些事情。
今天陳啟泰在村委會大擺宴席,殷志他們發現我和我父親沒去,憑着生性多疑的性格,殷志當即就想到了這個可能,于是便特意派人到我家去查探情況。
這一查,果然發現我沒有在家。
當時殷志他們還派人去追過我,隻是那時候我早已經離開了龍潭村,所以并沒有追上。
惱羞成怒的殷家人和羅勇他們直接将我父親給控制起來,見我天黑了都還沒有回來,于是他們便将我父親給揍了一頓,最後挂到了村委會門前的橫梁上。
“賬本,在哪裡?”
見我爸遲遲沒有回答,羅勇的面色變得更加的猙獰,他的耐心也在一點一點的被消磨殆盡。
“咯咯”
父親嘴裡面咬出一口血水,冷眼瞪着羅勇:“羅勇,人在做天zai看,你們很快就會遭報應的。”
“艹。”
羅勇罵了一聲,狠狠的将我爸朝着水泥地面一幢,“咚”的一聲悶響,我爸的額頭瞬間滲出鮮血,順着臉頰滴在地上,暈開一小片暗紅。
“爸。”
我叫了一聲,掙紮着想要撲過去,卻被旁邊兩名羅勇的手下死死按住肩膀,肋骨傳來一陣劇痛,像是要被生生折斷。
“不說出來是吧,這夜晚還很長,老子有的是辦法撬開你們的嘴。”
說完,羅勇站了起來,起身朝着不遠處一個用磚頭臨時搭建的竈台走去。
這竈台是白天的時候專門用來做蒸菜用的,上面擺着一口大鐵鍋,鍋沿被熏得發亮,此時鍋裡面正冒着滾滾騰騰的白汽,水汽氤氲着往上飄,鍋裡的水早已燒開,不斷有巨大的水泡從鍋底翻湧上來,“咕嘟咕嘟”地響着。
羅勇的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弧度,他伸手拿起竈台邊那隻掉了瓷的鐵皮水瓢,彎腰朝着裡面舀了滿滿一瓢開水,大步流星地朝着我和我爸這邊走過來,那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我的神經上,讓我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雜種。”他淬了一口唾沫,眼神裡的狠厲幾乎要溢出來。
話音剛落,他毫不猶豫地将水瓢裡的開水朝着我這邊潑了過來。
滾燙的開水在空中劃出一道白色的弧線,帶着令人窒息的熱氣,像一條毒蛇般撲向我的胸口和手臂。
我甚至來不及做出躲閃的反應,隻覺得脖子、肩膀、胸口以及腰部都傳來一陣鑽心的劇痛,像是有無數根燒紅的針同時紮進皮膚裡,又像是一塊燒得通紅的烙鐵狠狠壓在身上。
“啊!”我忍不住發出一聲凄厲的慘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