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還有一個特點,就是非常喜歡削蘋果,他削蘋果用的不是水果刀,而是我們上學時候用來削鉛筆的那種鐵刀片。
更奇怪的是他削蘋果并不是為了吃,而是單純的興趣愛好。
我問他為啥那麼喜歡削蘋果,他說是為了不削斷蘋果皮。
這時候的我壓根不明白他這話是什麼意思,直到後來我們成為很好的兄弟,我才真正體會到了他這回答的含義。
袁奎和邱臣是師徒關系,事實上兩人還沾親帶故,袁奎是邱臣拐了好幾道彎的表叔,但是邱臣更喜歡稱呼袁奎為師父。
邱臣非常的尊重袁奎,聽他那口氣,他甚至把袁奎當成自己的父親。
話裡話外,我聽出邱臣之前應該是受過袁奎極大的恩惠,同時我還感覺到邱臣也是一個有故事的人,而且他的故事絕對不一般。
隻是邱臣并不想去提自己的過往,我問了一遍他沒回答之後,便沒有再問了。
我在這陶學彪的黑診所裡面待了四天,身上的傷終于恢複的差不多了。
這天下午,我和邱臣正在診所等袁奎來接我們,如今我身體恢複,也該離開這個暗無天日的地方。
就在這個時候,診所外面突然開來了一輛面包車。
陶學彪的診所是開在小區最裡面的,當時的老小區裡面道路狹窄,一般車輛是沒辦法開進來的。
但是這面包車卻不一樣,一路開過來橫沖直撞,甚至連保險杠都被旁邊的花壇給刮了下來,最終停在了診所的門口。
車門打開,車上一呼啦下來了四五個光着膀子,身上紋龍畫虎的男子,氣勢洶洶的樣子。
見狀,我的心頭猛地一緊,一旁的邱臣瞳孔也是微微一縮,第一時間内我們還以為是羅勇的人找上門來了。
然而很快我們就發現是自己想多了,這群人壓根就不是沖着我們來的。
“陶學彪,陶學彪”
為首的一名平頭大聲的喊着陶學彪的名字,很快,剛給一名中年婦女打完針的陶學彪從診所裡面走了出來。
在這裡就不得不說一下這陶學彪的長相。
這家夥今年四十多歲,有些秃頭,身材有些矮胖,一嘴的黑牙,他的手腕上常年戴着一塊二手勞力士,也不知道真假。
反正從上到下,很難将這家夥與醫生聯系在一起,唯一能夠看出來他是醫生的東西,就是他身上穿着的那件泛黃油膩,不知道有多久沒洗的白大褂,還有那個已經發黑的聽診器。
“幹啥幹啥,大吼大叫的。”
陶學彪脾氣很大,來他這裡看病的,無論你在外面混得多麼牛逼,惹他不高興了一樣怼你。
“陶醫生,快幫我大哥縫兩針,再打個破傷風。”
平頭着急的拉開了長安車的車門,就看到車的後座正坐着一個二十四五歲的男子,留着一個零幾年非常流行的狼尾三七分發型,額前的那兩撮頭發被染成了白色,脖子上挂着一根小拇指粗的銀項鍊。
此時他正用一張毛巾捂着自己的腦袋,鮮血早已經将白色的毛巾染紅,一臉的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