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甲人持戟劈來,“誰都走不了。”
魏道人搖搖晃晃後退,一步、兩步、三步。一步動而草木動,二步動草木羅織成網,三步立定,一張又一張,層層疊疊的天羅地網向前撒開。
金甲人齊頭并進,一戟跟着一戟刺出,合成十戟、百戟,光芒聚集一處,再作化一金光閃閃的巨大戟尖,轉眼就要刺穿重重阻攔。
淩雲将青匕抛向魏道人,“師叔,我來時,師父說如果是真的青匕,在您手裡必然所向披靡、利斷長空。青柳仙的名頭可不是虛的!”
哈哈。這個老娘們。魏道人的笑聲那麼清靈而爽朗。
她的腳步因為乏力而飄忽似醉酒,但青匕落入手中,三寸化作三尺,青光大盛,直至遮蓋了黎明的微亮。
青匕在她手裡,避時輕飄如柳枝迎風,攻時兇猛如蟒之獠牙,揮一劍而一戟斷,又揮一劍而金甲破,再揮一劍則取人性命。
她在黎明的曙光和春天柔柔的風裡,舞動身姿和長劍,給泥土和萬物的種子留下了這個世界上最高貴的鮮血。
她要大開殺戒。這裡無人可以阻攔。
金甲人十面埋伏,卻一舉潰敗,天宮顔面一掃而盡。
此時不出手,更待何時呢?
“少青。”
她心中一震,手中劍一慢。金甲人的戟尖幾乎要到她的胸口了,青匕飛揚,戟尖被劈呈兩瓣。
是誰,是你嗎?元問?
“少青,住手吧,我替你求情,還有機會。莫再殺人了。”
她轉過身來,果然是白元問。
但是白元問的劍,已經輕輕溜進了她的心尖。
金甲人趁機再圍攻而上,但她反手一劍,斬斷白元問的劍。
一截殘劍在故人之手,一截在她的心窩。
再揮一劍,青芒激蕩,血光沖天,金甲人死傷枕藉。
白元問輕輕一躍,站在了青匕之尖。
劍一抖,他落在了她面前。
她蒼白的臉笑了笑,“元問,你不是弼馬監的副使嗎?怎麼也急着來殺我。”
白元問坦然道:“猴子大鬧天宮,弼馬溫被廢,我這個副使也貶去守門。”
魏道人嘲笑:“那你這個守門将,這次要取我的首級去求當弼馬溫嗎?”
白元問:“少青,我知道你們不恥我。但我輪回三世,一世苦讀,沒有功名。一世求道,枯死山中。連作妖修煉不入地仙行列。
“隻有這一世,我離功名和天宮最近。你們修行容易,怎麼懂我?!”
魏道人大笑,聲音刺破了天空,“區區仙籍,我們姐妹都不曾稀罕,你空負男兒七尺之軀。可憐我們姐妹,瞎了眼睛。”
她心窩的那一截殘劍,突然像長足的蜈蚣一樣前竄,劍尖從後背刺了出來,撕裂了她的心脈。
她咬碎銀牙,“你居然連這種陰毒的招數也用。實在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