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的預感,在池念心底蔓延,伴随她打開大門,這種感覺越發強烈。
别墅裡燈火通明,一眼能瞥見坐在客廳沙發中,男人西裝革履的冷貴背影。
傅庭謙有多久沒回來了?
五個月,八個月,還是一年?
記不清了。
除去新婚的那一晚,婚後的這三年,印象中他幾乎不曾踏足這裡。
走回來的這段路,令她身心俱疲,于是池念一言不發,從鞋櫃裡拿出拖鞋換上,爾後徑直邁步走向樓梯回二樓主卧。
“你是啞巴,還是眼神不好。”身後客廳灌來男人低沉冷漠的聲線,“沒看見有人在這兒?”
她懶得理會,繼續往樓上走,卻因此惹來男人濃郁的不悅,“站住。”
考慮到她若是繼續目中無人,極大的可能性會挑釁到男人的尊嚴,由此引發更大的麻煩,所以池念還是停下腳步,唯獨沒回身。
他語氣涼涼的道,“你平時都是這麼晚才回來?”
她真心覺得他問了句不着邊調的廢話,連回他一個字的力氣都沒有。
傅庭謙皺眉,“不會說話,還是耳聾?”
“很晚嗎,對傅總這樣的人來說,夜生活不是剛剛開始麼?”池念逐漸比他還不耐煩,忍不住字字譏诮,“再說了,我什麼時候回來,跟傅總你有什麼幹系?與其管我什麼時候回來,蘇小姐今天剛受到驚吓,你不用陪她的?”
“你不嗆幾句,是不是感覺渾身難受得緊?”
“那要看傅總你是什麼态度。”
言下之意,他是什麼貨色,她就是什麼臉色。
曾經哪一次不是她碘着臉纏上他,傅庭謙何時受過她這種尖酸刻薄,究竟從什麼時候起,她開始變得這麼愛處處挑刺?
男人英俊臉龐陰郁下去,不善的氣息由内自外的流瀉而出。
不過,他沒指望能跟她和平相處,這麼想着,怒意逐漸消平。
她沒有值得他置氣的價值。
傅庭謙起唇,強勢又不容置疑,“過來。”
池念不想動,更不想和他處在一起,“您有事,可以直接坦言,我聽得見。”
她都開始用上“您”這個詞了,聽的人尤為刺耳。
傅庭謙語調沉下去幾分,“在我耐心還沒耗盡之前,你最好别讓我重複第二遍。”
倘若不是背對他,她滿眼的不爽跟不耐,怕是早讓他察覺怒火中燒起來,哪能有這份好脾氣還給她機會。
池念深深吸了口氣,努力壓下心頭情緒。
在對面沙發落座,沒看他,她視線落在茶幾上冒着袅袅熱霧的茶杯上,意外于他從不回來,還能精準找到茶葉這東西。
池念滿身風塵仆仆,發絲淩亂顯出幾分狼狽不堪,傅庭謙眯着眼打量,“走路回來的?”
她那麼大個人,他開車從她身邊經過都看不到的麼?
池念内心簡直倍感驚訝,差點熱不住想翻白眼,擠出要笑不笑的弧度,“我還以為,傅總你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