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蔓之穿着病号服,長發自然的披散着,不知道是不是一夜未眠或者是受傷的緣故,她的精神一眼可見的不太好,精緻漂亮的鵝蛋臉上,仍舊如同昨天一樣的慘白。
池念看着這個樣子的她坐在輪椅中,睫毛動了動。
蘇蔓之半響沒有先開口的意思,低垂着眼簾也沒看她,池念緩緩邁步上前,拉過病床邊的椅子坐下來,徐徐的打破沉默,“你想說什麼,直說吧。”
雙手放在輪椅的扶手上,蘇蔓之擡起眼眸凝她,“我現在的情況,你都知道了。”
池念沒吭聲,因為這是顯而易見的事。
蘇蔓之提唇笑了笑,那笑容略有幾分涼意,“我問過在這方面的專家醫生了,我的腿傷成這樣,即使想跳舞,也得好好休養,興許幾年後恢複好了才有可能”
池念靜靜的聽着她繼續說下去。
“我雖然不靠這個維持事業生活,但是你知道嗎,庭謙他最喜歡看的就是我跳舞了。”蘇蔓之邊說,眼睛邊意蘊上濕熱,“但也許我以後都沒法再跳給他看了,即使還有機會,那也是不知道多少年之後的事。”
池念安安靜靜如同木偶一樣,心裡沒什麼特别的感想。
不過等蘇蔓之說完,她還是努力找着措辭,“我代表我們劇組對此表示惋惜,我們都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對你造成的傷害,實在很抱歉。”
蘇蔓之根本不需要她的抱歉,自然也就沒怎麼把她那句話聽進去。
話峰一轉,蘇蔓之突然睨着她問,“你前幾天突然請假回雲城,是跟庭謙待在一起嗎?”
她是如何知道的,池念沒有多問也沒有多想。
看蘇蔓之到底是在他們劇組受的傷,雖然主要責任不在池念,不過造成她這個結果的人,是他們手底下的人。
池念即便不想回答這樣的問題,也還是耐着性子解釋了一下。
她淡涼溫靜的口吻随意地道,“傅家主宅那邊叫回去的,推脫不了。”
“可是你已經答應我要跟庭謙離婚了。”蘇蔓之神情蒼白的道,“池念,你該不會說話不算數,想出爾反爾吧?”
池念感覺她這話有點迷惑。
不解的對望上蘇蔓之露出精湛逼人的視線,她還維持着心平氣和,“傅家其他人待我不薄,我回去是盡應該的孝道,跟傅庭謙沒關系。”
蘇蔓之放在輪椅扶手上的雙手,隐隐的摳緊,唇角沁出譏諷的涼,“你回去,難道沒有私底下跟庭謙相處在一起?”
如果是事實的事情,池念不會否認。
她相當于默認的沉默了須臾,繼而方道,“如果你是操心,我跟他會因此而糾纏不清,那你大可放心。”
“池念,你知道我現在的狀況,我已經不能做讓庭謙最喜歡的事,所以不再是你讓我放心,我就能放心。”
“那你想我怎麼樣呢?”她讓自己看起來像個毫無感情的機械人,慢慢補充,“我沒有想跟他繼續這段婚姻下去的欲望,等到你腿傷好了,繼續拍完這部戲,我們自此之後就是橋歸橋路歸路,誰也不會妨礙誰。”
蘇蔓之懷疑的打量她道,“你真的沒有想跟庭謙在一起的想法?”
傅庭謙不論身價還是樣貌,都是一等一的卓爾不群,如若不是這麼多年蘇蔓之一直在他身旁,不知有多少女人對他前仆後繼心猿意馬。
可是池念卻說,“沒有。”她的視線落在鋪着瓷磚的地面上,平淡無波,聽見她的聲音緩慢的說,“我不會要一個心裡有别的女人的男人,所以我跟他,絕無可能。”
話音剛落,蘇蔓之還沒來得及詫異她的直白,病房的門在這時徒然被人從外面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