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念能為他豁得出命的堅定果決,這已經足夠令江靖北心滿意足而不自覺的感到喜悅。
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東西,能比這樣的情分更珍貴,更真情實意?
他知道,他從未看錯過她。
她一直都是那個他認為,這個世界上最令他值得珍視的人。
“傅總。”江靖北抹掉嘴邊的血迹,再擡眸時,眼裡是無畏無懼的铿锵色澤,“念念愛不愛我,我心知肚明,她說與不說都已經對我構不成任何的傷害,你逼她說出那幾個字,毫無意義。”
她無聲拒絕過他多少次,沒人比江靖北更清楚。
他從未指望過池念愛他,至少他很明白,現在的池念,不愛他。
“既然心知肚明她不愛你,你還一廂情願來纏着她?”傅庭謙聽見他的聲音,唇角勾勒出輕薄的弧度,“擺出這幅義無反顧的姿态作秀給她看,企圖動搖她的内心讓他多看你幾眼?你的手段倒是令我刮目相看。”
池念驚恐于,他竟然認為江靖北是在作秀?
說作秀未免實在是太好笑了些。
這個世界上,有幾個人是會拿自己的命來作秀的?
也是,他自己本身就是個冷血無情,沒有同理心專制蠻橫的男人,除了他自己,别的任何人的真情實意,他隻會棄如敝履。
除了他自己以外的其他人再如何情深意重,在他眼裡恐怕都是笑話。
她微微彎了下唇,隻是默然譏诮着。
“你以為我是在作秀,那就姑且這麼認為也無妨。”江靖北溫文淡淡的開懷笑了,“我隻想告訴傅總一句話,你不當一回事,不曾珍視的人,自會有人把她視若珍寶,你覺得不重要的人,總會有人把她放在心裡最重要的位置。”
他不珍視她,覺得她不重要?
傅庭謙聽着這話就想冷笑,根本不屑對此做出辯解,更是毫無興緻跟江靖北浪費多餘的一個字眼。
“如果想表達你對她堅定不移的一往情深,那就不必再多費口舌。”他薄唇掀出嘲諷,“聽多了,膩。”
“不是。”盡管臉上多處挂彩,用狼狽來形容也不為過,然而江靖北卻依舊是彬彬有禮的模樣,“我想表達的意思是——”
江靖北稍一停頓,不怒不氣的從容有餘,随後緩緩從他嘴裡流瀉出一句,“我認輸。”
認輸
池念或是茫然,或是驚詫的蓦地看他,“靖北”
認輸是什麼意思?
池念不明白江靖北的含義,傅庭謙卻是聽懂了。
可能這就是男人之間某種莫名的思維相通。
當然也有可能是因為他的理解能力與洞悉能力,一向比常人過之而無不及,就好比别人處于團團的迷霧中辨不清方向,而他總是能快速撥開雲霧洞察全部樣貌。
傅庭謙立體的五官裹挾着寒意,不悅之意充填在他身體的每一個角落裡,但他卻是慢悠悠的笑了,“好一個認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