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單是面對池念,即使被說中了什麼心思,她也不急不惱不心虛,反而嘲笑,“那你一個人來是什麼意思?”
“不是你說的要對我道歉麼。”
蘇蔓之嗤聲道,“我不過是礙于庭謙當時在場,才不得不那麼說,你還真的信了?”
“當然是不信的,事情你都做了,你哪裡可能會誠心誠意的對我道歉,我們之間,也不是一個道歉就能了的事。”
就算蘇蔓之真的道歉,她也不可能接受,因為她無法原諒。
就像蘇蔓之也始終恨着她一樣。
“蘇蔓之。”池念淡淡劃開唇角,索然無味的收回手,突然問她道,“你那個賭徒父親的事,解決清楚了麼?”
她眉頭一皺,目光閃了閃。
蘇世宏被傅庭謙的保镖帶去警局後,她都沒說要怎麼處置他,這種情況一般拘留個幾天就出來了。
“這裡沒有其他人,我們也用不着遮遮掩掩什麼,開誠布公的來談一談你這段時間的各種手筆吧。”
一邊說着,池念一邊緩緩站直了身體,緩步朝着牆壁邊走去。
聲音飄進蘇蔓之的耳裡,“你被你親生父親勒索這麼多年,要不到錢還會遭遇他的威脅甚至是毆打,你居然還能一次次的放過他,任由着他跟你索要錢财,實在是叫人有些感動你們的父女情深了。”
蘇蔓之嘲弄的低呵一聲,撐着地面站起身,面無表情冷冷着。
池念從牆壁邊拿過一把折疊椅,打開之後從容不迫的坐在椅子裡。
擡了下眼簾,她不急不緩的道,“你之所以不肯把蘇世宏怎麼樣,由着他一次次的跟你索要錢财,是想讓傅庭謙永遠都記得你的悲慘境遇,讓他沒法輕易抛棄你,沒錯吧?”
畢竟攤上那樣的家庭那樣的父母,怎麼看她真的都挺慘的,任何一個有責任心的男人,都很難做到将她棄之不顧。
就像上次那樣,蘇世宏要去找她,她給傅庭謙打電話,他立刻就過去了。
池念身子微微前傾,一手托着下颌,笑看對面的女人,輕描淡寫的說着,“還有自殺的事,據我所知,安眠藥這種東西,是根據每個人的體質不同,來決定是否緻死的,有的人吃個幾十片也不會死,有的人吃個八九片就死了。”
“”
“你應該很清楚自己的身體狀況,知道自己能吃多少,然後又掐準你被人發現的時間點吧。”池念幽幽的道,“我不知道我說的究竟對不對,但你肯定舍不得就這麼撒手人寰,因為感情的創傷而心灰意冷才導緻絕望到想自殺。”
而可笑的是,剛開始知道蘇蔓之自殺時,她竟覺得眼前的一片都是黑暗無光,人生仿佛隻剩下了冷灰色。
因為那時,她真信了蘇蔓之想自殺,深深的自我懷疑過。
倘若蘇蔓之真的死了,她想,這無論如何都跟她脫離不了幹系。
那樣的負罪感,令她麻木了很久都緩不過來。
蘇蔓之皺緊了眉,冷哼,轉身走向病床,“是又怎麼樣,不是又怎麼樣,就算你才猜中了所有的事,想企圖讓我承認什麼,然後好去告訴庭謙?”
“你多慮了,如果我想跟他揭穿你那點小心思,我早就說了。”池念淡涼的瞧着她,“何況有些事,如果連我事後都能想明白的話,你覺得他到底有沒有察覺到?”
蘇蔓之神情凝滞了一下。
她蓦地回頭瞪向池念,宛如被踩中尾巴的怒道,“既然這些都是你心知肚明的事,你在我面前提出來,到底想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