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日子過得不順心如意,想拉着别人一起不順心。”提起盛斯衍的心思,傅庭謙簡直跟吃了蒼蠅一樣,語調冷淡下來,随口冷淡道,“總之沒存好意就是了。”
“我也差不多是這麼想的。”池念微微弓着身子,一隻手的胳膊肘撐在腿上拖着下巴,目光遊離的瞟向又高又寬的落地窗,“看來,阻止了他去追人,他是真的心塞到不行,不做點什麼覺得心裡不痛快,所以就通過這種方式報複我們一下。”
傅庭謙聽着她的話感到有點好笑,不免淡淡失笑着,“就是這麼個意思。”
盛斯衍具體是否還參雜着其他什麼用意,他沒興趣深究。
“他不好過,他也不想我們好過。”池念眯了眯眼,輕喃道,“可我這個人就是别人越不想我過得好,我就越是想過得更好,不想遂了他的意。”
傅庭謙略有詫異的挑眉看她,眼底漾着異樣情愫。
“他故意說得不清不楚,害得我以為顧氏的事你功不可沒。”她看着落地窗外的景物,扯了下唇角,風輕雲淡般的口吻道,“現在聽你說下來,覺得也就那樣吧。”
也就那樣?
傅庭謙恍惚着都以為自己聽錯了什麼,心底都漏了一拍,溫聲低柔,“你不生氣,不怪我曾經幫過他一些忙?”
“想生氣,想怪。”池念的視線内是飄渺如煙般的茫然,輕輕道,“但總覺得生不起氣,怪不起來。”
這種事,想計較可以計較,但不想計較,也是可以不計較的。
慢慢斂回視線,她沖他勾出一個勉強的弧度,“站在你的立場來,幫一個将來對自己有利可圖的人一點小忙,算是可以理解的範圍内吧。”
傅庭謙清晰的接收到她的含義,卻不敢高興的太早,反之,愈發謹慎而擔憂着,“那你的立場,你的感受呢?”
“我的立場”池念滋味難辨,沉斂下眸子,話語不知究竟是說給他聽的,還是說給她自己聽的,“至少,你沒有摻和到顧氏的這件事來,沒有跟盛斯衍同流合污觊觎顧氏,這就夠了。”
“這就夠了”幾個字裡面,包含着她底線所在,也包含着她的妥協。
她分明句句都表達出了不會計較責怪他,傅庭謙想,他本是應該感到驚訝,然後如負釋重,再是欣喜若狂,喜不自勝。
可此時此刻,除了方才略有詫異以外,他卻不覺得欣喜。
傅庭謙鎖着她精俏面龐,喉嚨幹澀暗啞,“池念。”
他叫了她名字一聲,道,“如果覺得不能釋然,便不要勉強自己,有什麼情緒,可以盡管宣洩出來,我都受着。”
“我沒有不能釋然。”她說,“傅庭謙,你别多想。”
傅庭謙黑眸的視線,就那麼移都不移開一下的牢牢看她。
他似乎并不相信她的話,池念無奈似的莞爾,笑靥如花般的清淺道,“你隻是過去幫了他,不是現在,現在你還幫了時筝給她争取逃走的時間,也算一件抵一件,可以忽略不計了。”
對她來說,究竟存不存在一件抵消一件,傅庭謙不知道。
以他自己如今的感受來說,他認為,那不存在。
他一語不發的看了她好久,久到池念都感覺自己的臉都要笑僵了,他才終于有所反應。
傅庭謙伸出長臂,将她的肩膀撈了過來,摟進他的懷裡。
他這個舉動,說突然不突然,說不突然,卻也是池念沒有防備的。
被他擁入懷中,她的下巴擱在他的肩膀上,聽到耳畔邊傳來他辨不清情緒的嗓音道,“怎麼辦呢。”
他莫名而來的話,令池念一動不動的愣着,“什麼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