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庭謙的一席話,令虞俏百感交集,五味雜陳。
池念跟何慧蓉以及傅啟正的視線焦點,又重新凝聚在她身上。
誰都沒再開腔,但那眼神,遠比千言萬語。
“行吧。”虞俏終是無奈,失着笑,口吻溫溫柔柔的,“我都說,好嗎?”
在衆人格外關切的矚目中,她不得不将自己的病情全盤托出,再無一絲隐瞞。
阿爾茨海默病,是一種起病隐匿的進行性發展的神經系統退行性疾病,首發狀态主要記憶力衰退等,比如會遺忘一些部分事物。
人在正常生活中,自己很難發覺自己遺忘了些什麼不太重要的事,而這些年虞俏定居在費城,一直都是獨居狀态,家裡衛生清潔都是請的固定臨時家政,所以具體是什麼時候患上的阿爾茨海默病,她自己也不知道,有時會有一些異常細微的症狀,她權當是自己工作太忙并且上了年紀關系,并未多疑。
等到她的不正常終于無法忽略,狀況越來越多且嚴重影響到他人,是在她回雲城的前不久,她舞蹈團隊裡的一個小姑娘提出來,這才讓她得知了自己的異樣,從而去醫院診斷出患上的這個病。
虞俏将自己發現病情的事簡述了一遍,随後看着池念道,“我去檢查出來的結果,是已經到了中度,也就是中期。”
隐隐有所預感的池念,聽到後心房還是重重一跌。
“中期”她讷讷着。
虞俏歎息道,“到了這個情況,去不去接受治療,作用都不是很大,而它的主要治療方法也是靠藥物為主,為了延緩病情的進展,那些藥我也有在吃,不過依照我現在的狀況,已經不合适再進行正常生活。”
比如工作事業,人脈交際等等。
池念極不是滋味,艱澀的動了動唇,“所以你就解散了團隊,去了那個小鎮?”
虞俏嗯了一聲,“大城市的群居生活,不比在那個方圓幾裡的小鎮更舒适,地方小,生活環境又休閑,相對來說,更合适我現在居住。”
已經在網上各種了解過這個病的池念,知道到了中期的人,會有嚴重遺忘掉了或遠或近的一些人,一些事,對方向地點有所迷失困惑,失眠,以及有被害妄想症等等症狀。
她身心微冷,“但你一個人”
“不是一個人。”虞俏淡笑着解釋,“你們應該還記得我身邊的那個西蒙,他跟在我身邊很多年了,他會一直跟在我身邊,而且我也有請一個女傭照顧生活,所以不能算作一個人。”
即使如此,可她身邊無父無母,無夫無女,無依無靠跟一個人又有什麼區别?
池念難以接受那樣的凄冷孤獨,放在腿上的雙手無意識的揪緊,視線平垂看也不敢再看虞俏,怕自己又繃不住情緒。
明知道虞俏的打算是什麼,她還是禁不住道,“然後你就這樣,一邊吃着延緩病情的藥,一邊就這樣過活,默默等着病情發展到晚期到了晚期,請的女傭哪裡能完全照顧好你,西蒙又是男的,更不方便,你就應該告訴我,讓我來照顧你。”
到了晚期,人就隻有一到三年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