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斯衍默了默,“我猜,你來這裡,應該不是事先知道我這裡就來堵我,說這麼幾句對我不痛不癢的話。”
“不用猜,諷刺你隻是順便而已。”
“但毫無意義。”
是的,她再怎麼諷刺他,都沒有意義。
池念也不想跟他多費唇舌,轉回了身,清眸漠而銳利的凝視他的背影,冷着臉,“你到底威脅了顧叔叔什麼,才讓他拍下的那個錄像?”
盛斯衍不笑不冷,“我說了,你就會信?”
“确實。”池念沒什麼溫度的溫靜含笑,“我自然是不信的。”
“那你又何必多此一問。”盛斯衍背對着她,她看不見他的表情,隻聽見他淺淺懶聲道,“想知道,自己去問顧老爺子不就行了,如果他願意告訴你的話。”
他這番語言,令池念微微蹙了下眉梢。
不過眼前不遠處就是病房,她不着急這一時半會去找顧老爺子。
池念靜了靜,緩緩做出一副困惑的樣子,不怒,像是在問他一件很平常的事,“其實我很好奇,究竟擁有怎樣的内心,才可以做到像你這樣忘恩負義?”
聞言,盛斯衍眸底一暗,片片陰翳自他身上由内而外的散出,仿佛有着無盡的陰霾将他籠罩在内。
池念宛如沒有感知到他的不快一般,紅唇齒白的靜淡笑問,隻是那笑,不達眼底,“我對你不了解,也不知道你這個人的心到底有多黑,不過稍微知道點感恩圖報的人,似乎不是你這麼個做法。”
盛斯衍輕笑了一聲,“呵。”
這一聲“呵”,有微末的嘲諷意味。
池念聽出來了,眉頭皺得更緊,在沉默兩秒鐘後,還是禁不住道,“顧叔叔對你有知遇提拔之恩,奪走顧氏,緻使顧叔叔人如今依舊躺在醫院,時筝颠沛流離下落不明,這就是你回報人的方式?”
“回報”盛斯衍淡笑,“我從來不需要去回報他們。”
池念一瞬不瞬的盯着他背影,如刺,暗含犀利的鋒芒。
“我不認為,我有義務對你解釋什麼,你認為我是忘恩負義也好,狼子野心也罷,你是什麼眼光看我,對我構不成什麼影響。”
他波瀾不驚的話語落下。
池念垂眸一笑,如蔥手指撫了下胸前的發絲,“這倒确實也是。”
誰都不會太在意一個不相幹的人,是什麼眼光看待自己。
尤其是她跟他這種,算不得多熟,但又不完全陌生,因為另一個女人才有矛盾節點的兩個人。
“我跟傅庭謙,很快就要複婚了。”猝不及防的,池念忽然道。
盛斯衍适才終于稍稍側過頭來,凝她一眼,“所以?”
“以前我大概在你們眼裡不算什麼,就算當初還是傅庭謙的挂名妻子,也是有名無實的身份。”池念慢慢道,“但現在,跟以前不一樣了。”
盛斯衍眼鏡片後的眸光微微閃爍着異樣,淡淡吐字道,“你想說,你如今有足夠的權勢、身份、地位,讓我最好不要小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