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斯衍對此不予回答,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金邊的斯文眼鏡,鏡片後的眸子漾着令人捉摸不定的幽涼色澤,“那你們找到她了麼,或者對她的線索有了什麼收獲。”
傅庭謙半真半假的輕扯笑聲問,“倘若我說沒有,你能不能提供一些消息線索給我,讓我好給她一個交代?”
他這話說得意味深長,像笃定了什麼,又像在不經意的試探什麼。
“我給你提供線索麼。”
盛斯衍低暗的咀嚼他的言辭,對傅庭謙這個任憑任何人聽了,都會覺得可謂荒唐又不切實際,讓人根本沒有事先意料的要求,卻并不會感到不可思議的可笑或者恥笑。
他斯文淺淡而幽幽涼涼着道,“你為什麼會認為,我能給你提供什麼線索。”
畢竟他之前派出去找顧時筝的那些人,皆是一無所獲,沒有尋覓到特别有用的蹤迹線索,即使找到了顧時筝的蹤迹,卻始終沒有抓到她人,顧時筝總在他們找到之前又換了地方。
這點,應該已經有人告知了傅庭謙。
傅庭謙從容不迫的冷貴着,不急着回答他的話,有條不紊的淡然道,“其實我很好奇,依照你這樣若非沒有定下,一旦定下了什麼目标不達目的勢必不會罷休的性格,怎麼可能會讓人撤了不再尋找顧時筝。”
盛斯衍眯了眯眸,靜待他說下去。
“是因為顧氏已經到你手裡沒有必要了麼,還是因為你身邊突然出現的那個這麼多年誰都沒見過,看樣子必然是你要娶打算跟她結婚的女人。”傅庭謙收回視線,微微側頭,眼角餘光瞟向他,菲薄的唇角勾出輕薄的弧度,“我猜,都不是。”
盛斯衍擡起手,輕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鏡,俊美面龐上的神色一派斯文優雅,“那依你看,我不再找她的理由是什麼。”
“兩個解釋,一,是你的緩兵之計,讓顧時筝認為你已經得到顧氏沒有興趣找她的錯覺,令她放松警惕不必再那麼躲躲藏藏,最好是她看到那個新聞發布會,知道顧氏已經到你手中,沉不住氣自己跑回來找你。”
但這種情況顯然沒有發生。
盛斯衍不露半點痕迹的緩聲,“第二個解釋呢?”
傅庭謙靜默片刻,精銳黑眸端詳着他,好久之後才氣息内斂的沉着吐字,“顧時筝已經在你手裡。”
盛斯衍暗沉看他,“有什麼證據,能證明得了?”
證據自然是沒有的。
“知道你讓人撤了不再找顧時筝,接着我派人到越南那邊打聽顧時筝的蹤迹,那兩天得到的消息,是顧時筝在半個月前離開了她原來的落腳點後,池念就一直覺得哪裡不太對勁。”傅庭謙淡淡一笑,“她跟你接觸不多,對你不夠了解,所以不知道究竟哪裡不對勁,隻好想親自去一趟越南,但我對你是什麼心性多少都清楚的。”
停了停,傅庭謙涼涼掃視他,“你派去找顧時筝的人,真的是一無所獲始終沒有找到她人麼,還是故意扔出來的煙霧彈,依照你缜密又敏銳的心思,怎麼可能不懷疑,我會因為池念的關系在你那邊安插了人。”
盛斯衍不置可否。
“再說回第一條,顧氏易主的新聞鋪天蓋地,顧時筝就算在境外逃到其他國家内,這麼久也早該得到消息了,她沒有沉不住氣的找回來,任憑誰都會覺得她這段日子來吃夠了苦頭漲了教訓”傅庭謙微扯唇角,“當然,她腦子若是再沒變聰明點,就那麼不管不顧跑回來,那她在你身上栽的跟頭顯然還不夠。”
“”
“不過——”傅庭謙話鋒一轉的突然半眯眼簾,透出涼薄的色澤,“還有沒有一種可能性,不是因為她想回而不敢回,而是她想回,卻回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