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影響心情的玩意兒走了,咱們繼續逛咱們的,想吃什麼想玩什麼,跟師尊說。”
說着,她帶着徒兒們離開。
聽雨軒茶館二樓雅座,窗戶半開,兩道身影憑欄而坐,将下方剛才雲見月與赤炎宗沖突的整個過程盡收眼底。
其中一名女子容貌明豔,穿着一身月白色的勁裝,顯得英姿飒爽。
她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看向對面的黑衣青年:“哥,你覺得那赤炎宗的人,真是被她殺的?”
坐在她對面的黑衣男子身形挺拔,面容冷峻,深邃的目光依舊追随着雲見月師徒逐漸沒入人群的身影。
半晌,才笃定地吐出兩個字:
“是她。”
“何以見得?她不過化神初期,怎麼能越級殺死化神中期,而且還包括諸多元嬰和金丹弟子。”
雖然她也覺得雲見月不簡單,但越級殺這麼多人,實在匪夷所思。
黑衣男子嘴角勾起一絲極淡的弧度:“感覺。”
剛才雲見月扮柔弱裝可憐時,手掐大腿的動作,他可看得一清二楚。
心知實力暫時不能硬撼強敵,就利用局勢,引動輿論,四兩撥千斤逼退敵人。
能在下域這等貧瘠之地,年紀輕輕達到化神,又能在群敵環伺下保全自己和幾個毫無依仗的稚童,這份心計和反應速度厲害!
連殺化神中期及多名元嬰金丹,雖然不知她如何做到的,但這等戰績,即便放在上域,也足以令人側目。
真沒想到,這下域,竟也有如此人物。
就在兄妹二人低聲談論時,雅間的門簾被人掀開,一人走了進來。
此人身形高挑,穿着一件極其花哨的長袍,那袍子底色是張揚的火紅,上面用金線、銀線、綠線、藍線足足用了七八種炫目的彩線,極其繁複地繡滿了層層疊疊的折枝牡丹、翩跹蝴蝶,浴火鳳凰衣領、袖口和下擺還用金絲滾了邊。
腰間松松垮垮系着一條色彩斑斓的絲縧,上面挂了好幾個色澤溫潤的玉佩、香囊以及鈴铛。
一頭墨發用一根亮閃閃的紫玉簪斜斜挽着,幾縷不聽話的發絲垂落鬓邊。
可即便如此,卻完全蓋不住他冠絕天下的長相。
他膚白勝雪,眉眼如畫,尤其是一雙天生帶笑的桃花眼,流轉間顧盼生輝,嘴唇天然帶着微翹的弧度,唇角一顆小小的紅痣更添了幾分妖冶。
隻是此刻,這張漂亮得近乎妖孽的臉上,寫滿了毫不掩飾的嫌棄和抱怨。
“煩死了,白高興一場。”他捏着一把精巧的玉骨折扇,煩躁地扇了扇風,“我在這破坊市逛了一大圈,所有的成衣鋪子都去遍了,就連一件能入眼的都沒有。
全都是些什麼呀?料子粗糙,繡工粗劣,款式土得掉渣,簡直拉低我的格調,白白浪費我的期待和時間。”
他的聲音清朗中帶着獨特的腔調,像珠玉相撞,可抱怨的内容着實讓人哭笑不得。
白衣女子無奈地撫額,看着自家這位比女子還愛美、還挑剔、還有着極緻外貌協會的小叔叔:
“小叔,您上次在玉瓊樓定做的百鳥朝鳳袍,還沒穿三次呢。”
花蝴蝶般的男子聞言,用扇子點了點侄女,一臉恨鐵不成鋼:“你這孩子,就是不懂得發現生活點滴之美。”
白衣女子明智地選擇了閉嘴。